出,他压下心头疑惑,展开一个安慰似的笑容“我知道。”
说着,他伸手将她散落的几缕青丝别到耳后,微热的手指划过脸颊,语调亲昵似哄“天色还早,表妹再睡一会儿。”
从她入睡到醒来,不过半个时辰。
不说还好,这一说便给宋乐仪提了个醒,想着她如今正睡在赵彻的床上,顿时就红了脸颊。
小姑娘慌慌张张的推开赵彻,一手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语气略急“我回寿安宫睡。”
一双小手压在胸膛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赵彻笑了笑,站起了身给她让了位置。
宋乐仪有些窘迫带羞的穿好鞋子,又坐在铜镜前,开始细致整理衣衫秀发。
赵彻双手环胸,松松散散的靠在床边,一双漆黑黑的眼眸看着宋乐仪,云鬓香腮,蛾眉螓首,粉面艳明,眸似秋水。
他的表妹抬个手腕都好看。
赵彻与有荣焉,忍不住扬了扬唇角,心中似乎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宋乐仪望着镜中人,整理发髻的手指微顿,先前因为着急与气恼,她便没多想赵彻一行三人路遇山贼之事,如今思绪却是逐渐明朗起来了。
上辈子是绝对没有这回事儿的,她不记得赵彻受过伤。
想到这里,宋乐仪纤细的眉毛蹙了蹙,她转过身“表哥,悬崖边上那些尸首是怎么回事儿呀可知是谁的人你近日得罪了什么人吗”
得罪了什么人
赵彻挑眉,忽然觉得好笑,合着在表妹心里他就是个能惹事儿的他慢条斯理的落了袖,朝她走来“不是我得罪了,是”
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了顿“是上官晔。”
上官晔
“啊”宋乐仪怔了一瞬,她很快的反应过来,垂下漂亮的眼眸,若有所思。
柳氏不敢如此嚣张行事,和上官晔有仇,又能有如此手笔,如此的不管不顾敢牵扯豫王与安国公世子的人,在她的记忆中只有一个。
寿宁郡主的父亲,德王傅轩。
大越的王爷但凡受宠,皆有封地,不过只享封地税俸,不享军政大权,即便成年,也多在燕京立府,不往封地。
只有深得皇帝信任的王爷可往封地就藩,或者被委以重任,离开燕京。
而傅轩不仅是大越唯一的异姓王,还是唯一手里握着封地的军政大权的王爷,与小国之君没什么差别。
上辈子是她十七岁大朝贺的时候,傅轩回燕京朝拜,被成安帝以“燕京风水养人,徳王不如小住月余”的理由扣在了燕京,实为软禁,而傅轩不仅不慌张,反而十分心宽的将德王府几乎原模原样的搬了回来。
可是上辈子的时候,是徳王回了燕京之后,才开始对上官晔下手的呀
还是说德王其实早就动手了,只是她没察觉而已
不过
傅轩到底和上官晔有什么纠葛一个自小长大燕京,一个常年待在封地,或许连面都没见过,而且按年龄,两人差了一辈,都可做父子了。
想到这里,宋乐仪捏紧了手指,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上官晔能完好无缺的活到现在真不容易。
赵彻见不得她为别人担心,又想着她方才做了噩梦,心里存了怜惜,总算将又重新泛起的酸涩与怒意重新压了回去。
“别想了。”他伸手捏着人的后脖颈,将人从凳子上拎了起来,手中的触感一片细腻,“我送你回寿安宫。”
宋乐仪与赵彻并肩而出,走过正厅时,赵彻的目光落在昨夜的那个木匣子上,眸光微动,正思忖着要不要上前拿起的时候,耳边蓦地响起一道声音。
“奴才见过豫王殿下,夷安郡主。”是成安帝身边的大太监文与德的声音。
他此时脸上堆着笑,语气恭敬略带着急“豫王殿下,陛下请您过去一趟。”
想来他们三人是遇刺的事情。
赵彻脚步微顿,将视线收了回来,看向一旁的宋乐仪,只见她弯着唇角软软一笑“我一个人回去就好啦。”
乖巧的不得了。
然而赵彻却皱了眉,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顺路,先送你回宫。”
宋乐仪“”
这得多顺一刻钟的路吧
等将人送到了寿安宫门口,天色已经亮了许多,目视着人的背影离去,宫门重新合上,赵彻方才不舍的收回视线。
然后,迎着泛着鱼肚白的天空,赵彻估摸了一下时辰,拔腿就跑,朝着飞霜殿飞奔而去。
皇兄急召,他哪敢拖延啊。
文与德惊愣的看着豫王殿下奔出的身影,很快的反应过来,也忙跑着追上。
可怜他自从坐上了首领太监的位置,已经不干重活许久,陡然奔跑,哪里能跟得上赵彻的速度。
直到黑衣少年的身影早已看不见,文与德才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了飞霜殿。
他扶着殿外大柱气喘吁吁,面色惨白,牙齿发酸,许久没缓过劲儿来。
作者有话要说 赵彻奔跑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