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 驸马将顾都督打了一顿的消息就这么不胫而走,后来又兜兜转转传到了尉廷章的耳中。
尉廷章不由气结,这和他设想的根本不一样,他当即叫来了冯三,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质问。
冯三也觉得莫名其妙,他给自己辩解道“主子,小的都是按您的吩咐办的,那些人也说了,他们一边动手,一边装作无意地把事情往公主身上引,没道理那姓顾的听不到啊”
尉廷章锁着眉头沉思了一会,他总觉得哪里不对。突然间他想到了一事, 立刻问道“玉荷那丫头怎么说,公主听说后是何反应”
冯三一听是问这个, 就把听来的话复述了一遍,又说“那丫头亲耳听来的, 应当没错。”
尉廷章点了点头“谅她也不会知道, 你再把那几人查一下,确定没有走漏风声的话, 就”说着他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务必不能让公主知道,更不能传到皇上耳朵里。”
冯三立刻领会,当即按吩咐去办了。
而舒灵对此并不知情,她只当尉廷章是真的想出气, 虽然手段拙劣了一些,但胜在有用,就算顾斐钰想要算账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可事实上顾斐钰并没有吃这个哑巴亏,他的确没有证据找公主府的麻烦,但他这人并不如表面那么光风霁月,论起小心眼来,他比尉廷章也不逞多让。
没多久舒灵就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上说尉廷章偷偷养着一个女人,名义上是书童,但实际却是用来暖床的。
这话要是给原本的公主看到,怕是要当场气出病来。
舒灵问了递信的丫鬟,得知信是一早就放在她的窗台,并没有经过外面的门房。她想了想立刻猜到了始作俑者,除了顾斐钰还能有谁
想到那封信里满满的恶意,舒灵对那顾斐钰的感官又差了几分,对方想要让尉廷章不好过多的是办法,却偏偏要来刺激她这个病人,可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去把它烧了。”舒灵吩咐了一句,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银珠伸手接过信纸,当她不经意间扫到信上的内容,当即就吓了一跳。可等她抬头一看,发现公主已经在那闭目养神,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
她嗫嚅着不知如何开口,最后还是按照吩咐先把那信给烧了。等她做完这些,就见公主仿佛出神一样盯着某处发呆。
“殿下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舒灵被唤回了神,她摇了摇头对着银珠说“本宫是不是该给驸马纳个妾呢”
“这”银珠连忙低了头,这种事情哪是她能提意见的。
舒灵见她一副为难的样子,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勉强笑了笑说“本宫只是说说罢了,驸马若是有心,大可以自己来向本宫提及,本宫也不是那不近人情之人。”
银珠立刻抬起头来,她见公主神色间也不是那么情愿,就劝说道“殿下没道理委屈自己,驸马若是背信弃义,就该是他的不是。”
舒灵莞尔一笑,心道那尉廷章可不会那么想。
当日驸马的人选可不止尉廷章一个,京中世家多的是想要攀龙附凤之人,只不过尉廷章相貌堂堂又有文采,当众表演之时用一曲凤求凰俘获了公主的芳心,这才成了最后胜出之人。
然而尉廷章对公主从来都没有感情,因为他真正喜欢的人,或者说曾经的白月光,正是如今被小皇帝宠爱的沁贵人,而他之所以当这个驸马,多少也是存了那么一点报复心理。
就连那位如婳,一开始也是沾了沁贵人的光,要是让宫里的人见了,就会发现她和那位沁贵人长得有几分相似,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能一下子入了尉廷章的眼。只不过后来替身变正牌,反倒是原本的正牌连带她这个棋子,都一起成了炮灰。
在原本的剧情里,这个秘密一直都只有尉廷章自己知道,虽然公主在看到如婳本人时起了一些疑心,但她对尉廷章一往情深,并没有追究这件事,只是没想到尉廷章狼子野心,谋划的是大夏的整个江山。
心念微转间,舒灵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顾斐钰想要挑拨离间她和驸马的关系,那她就索性顺水推舟,向小皇帝诉一诉委屈。
“皇姐此言当真”小皇帝板着一张俊脸,一副磨刀霍霍的样子。刚才舒灵告诉他,她收到一封匿名信件,信上不仅指出驸马偷偷养了一个女子,还说那女子长得很像沁贵人,是驸马为解相思之苦而特意找来的。
舒灵红着眼睛摇了摇头,说“瑞福不知真假,那信上所言对了一半,瑞福左思右想总觉得不放心,这才”
小皇帝见她伤心得厉害,也不忍心继续追问。他转身朝门外喊了一句,李德子立刻跑了进来。
“去,找个机灵点的人,好好探一探驸马身边那些人的底细,最重要就是日常伺候他的那几个。”小皇帝不好直言让李德子去查尉廷章的书童,只能广撒网,但这样一来,他能查到的东西就更多了。
舒灵听了心道正好,脸上却适时地露出了一些迟疑“若是弄错了,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