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舒灵他们赶到城门口, 皇帝派出的人就先找到了他们。
“长公主殿下顾都督”侍卫头领何劲忙不迭地从马上跳了下来,一个箭步就到了两人跟前,他单膝一跪请罪说,“属下护驾来迟,还请公主殿下责罚”
顾斐钰意外地被人揭穿了身份,整个人都有些僵硬起来。他微微下蹲将背上的人放下,随后直挺挺地站在那里,迟迟都没有回头。
舒灵对那何头领摆了摆手让他起来,随后就朝那个背对她的身影开口道“你就是顾斐钰,原来害我落水的就是你”
话音一落,那个背影立刻回过了头,只见他脸上闪过一抹羞愧, 随后低头自责道“微臣不知那是长公主殿下,还请殿下责罚”
“照你这么说, 如果不是本宫,你这么做就是对的咯”舒灵冷着脸转过了头, 这会她不想听什么解释, 但这笔账肯定是记下了。
顾斐钰一时无言以对,他发觉自己越说越错。
何头领挥挥手让准备好的软轿上前, 随后躬身对着舒灵说“殿下赶快上轿, 此事皇上已经知情,如今最要紧还是殿下平安无事。”
“皇上已经知道了啊”舒灵一边上轿一边问他,“那驸马呢,他没事”
何头领脸上闪过一抹了然, 他三言两语将事情说了个大概,随后就吩咐众人起驾回宫。
原来皇帝没多久就知道了这件事,公主落水又失踪,这无疑是触了皇帝的逆鳞,虽然驸马避重就轻将责任都推到了顾斐钰身上,可皇帝见不到人,当场就动了怒,别说当时动手的那些人,就是伺候公主的宫女,以及驸马尉廷章,都被皇帝当场下令责罚,还说如果公主有个三长两短,就让他们所有人陪葬。
这样一来,舒灵原本设想的惩罚也就用不到了,到头来却是便宜了顾斐钰,毕竟皇帝最生气的时候已经过了,就算要发落顾斐钰,也会看在他最后救了公主的份上重拿轻放。
想到这,舒灵就有些不甘心,比起让对方吃皮肉之苦,她更可惜没有让顾斐钰和驸马两人互相挥鞭子这是她先前想到的,比起挨板子顾斐钰说他宁可吃鞭子,所以舒灵已经想好要向皇帝建议让那些参与的人互相惩罚,手段么就让他们自己挑。
可惜现在也只能想想了。
皇帝的御书房外乌压压跪着一群人,此刻他们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长公主千万不要有事
以前还有人不信,但经过今天这一回,相信没有人再敢去挑战瑞福长公主在皇帝心里的地位,除非是嫌命长了。
当然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跪在最前面的驸马爷,尉廷章。
此时此刻尉廷章脸上焦急万分,只见他不时地回头张望,看起来全然不顾身上疼痛,一副替公主殿下担忧的样子,可事实上他心里已经把那些害他吃苦的人全都诅咒了一遍。
他微微垂着头,眼里的目光仿佛淬了毒一样骇人,他今天本想要借机挑拨皇帝和顾斐钰的关系,可谁知那顾斐钰最后关头不按理出牌,不仅把人救了,还把人给救没了。
如今他只能寄希望于公主,如果公主对着皇帝掉几滴泪,相信那顾斐钰还是得吃不了兜着走。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从他跟前跑过,随后就听屋里传来小太监的禀告声原来公主找到了
尉廷章微微愣了愣神,换做别的男人,此刻第一担心的恐怕就是自己妻子的名节,可他率先想到的却是怎么让公主给皇帝上眼药。
当然,以长公主殿下的那副身体,在场的人也不会有那样的想法,就算有也得自己吞回肚里去。
大约一个时辰后,长公主殿下的软轿才缓缓落在了御书房前。
此刻天空已经被晚霞染红,那些跪着的人全都长出了一口气,口中齐呼道“请长公主殿下恕罪”
舒灵刚要下轿就被他们骇了一跳,一旁的何首领见了立马大喝了一声,这才让四周安静下来。
“驸马你怎么也跪着,快起来。”舒灵说着就要伸手去扶,但随即她的身子摇晃了一下,一旁的小太监见状立马上前将人扶住,随后也不管尉廷章那僵在半空的手,直接把人扶进了御书房。
尉廷章有些恼怒地收回了手,他眼见顾斐钰跟着进了书房,眼里的恨意不由浓了几分。
片刻之后,书房中传出瑞福长公主和皇帝说话的声音,大约就是把之前发生的事大概说了一遍,随后就是顾斐钰的一番自责。
而皇帝听说顾斐钰带着公主去找了神医,原本的七分怒瞬间剩了三分,他忙不迭地询问结果,在得知神医也束手无策后,竟是比公主本人还要失落。
舒灵这才明白顾斐钰的“一番苦心”,心道那神医根本就不肯医她,恐怕顾斐钰早就知情,也就是走这么一个过场罢了。
她见皇帝真心实意地替她难过,不由红了眼睛说“皇上不用担心,瑞福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今天只是意外,以后瑞福就老老实实待在府里,那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皇帝一听非但没有被安慰到,反而更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