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同呼吸同一片空气,都是不能饶恕的重罪。
而千盛不在的此刻,就是他们发泄和狂欢的最好时候。
忘记了是谁第一个朝着沈书泼了一盆脏水,只能说当回过神来的时候,沈书已经蜷缩着躺在地上,连求饶的都发不出来。
东子不记得他当时具体有多狼狈,却只记得那种大仇得报的痛快
他甚至期望,当千盛回来之后,会因为沈书的恶劣品性跟他一刀两断。
而这些过往的回忆,现在重新回荡在脑海之后,他却只能看到当时自己的卑鄙和无耻。
东子死死的盯住对面沈书的脸,他唇边的笑意还没消失。可他的人却突然站起来,仿佛要朝着他走过来。
“别,别过来”东子一下就慌了,他奋力挥手,想要推开已经到了面前的人。
可触碰到的,却是一片带着粘液的湿滑。
就像当初那些泡在福尔马林里的生物标本。泛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啊”东子干呕了两声,接着就忍不住惊叫出声。接着,他就失去了所有意识。
等他在睁开眼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医院,母亲担忧的守在他的病床边。
“沈沈书”东子喃喃自语。
母亲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只是递给他一张邀请函。
邀请人是千盛,说是要同学聚会。
地点就在当初的高中,明天还正好是休息日,千盛借用了学校一个空的旧教室,邀请他们一起聚聚。
“东子,不行你和千盛说一声明儿就不去了吧方才在院子里就晕倒了,大夫还没查出来什么毛病。”东子的母亲十分担忧。
可东子却机械的摇头,“不,他在等我。我怎么都要去。”
东子这句话说得奇怪,东子母亲不明白。可如果她愿意仔细看东子的眼瞳,就会发现里面清楚的倒映着一个少年的身影。
没错,病房里,只有东子一个人能够看见,从门口进来的沈书,一边大大方方的从他床头的果篮里拿走一个苹果,一边对他做了一个不见不散的口型。
东子听老家的奶奶说过,这是厉鬼索命,去了,或许还有活路,不去,必定死路一条
东子不是蠢货,他并不想死,所以,他想方设法也一定要活下去。
找山顶那个小老板。
东子想到傍晚的时候原慕说的话,是原慕答应明天回下山,千盛才打算召集同学开同学会。
所以原慕一定有法子。
闭上眼,东子努力忽略那个坐在对面一直朝着他微笑的沈书。强忍着把他妈劝回去之后,连衣服都顾不上换,就跑出医院打了辆车,直奔小村的山上。
而此时原慕那头也没睡。
千盛去而复返,闹得他们几个也没吃好饭。这会虽然到了要睡觉的点,可偏全都饿了。
尤其是一向乖巧贴心的小木槿,只蔫蔫的蹭蹭原慕的裤腿,原慕就扛不住了,恨不得摘星星捞月亮的哄它开心。
不就是夜宵,根本不算什么。
可即便如此,原慕还是和它们约法三章。
“太晚了,不能多吃。”他揉了揉小木槿的头,然后就带着三个毛团子往厨房里去。
至于边上同样嗷嗷待哺的刘申和王启对视一眼,都觉得自己仿佛是被顺带的。
原慕养的奶汪饿了,所以他们也混到了饭吃。
听起来挺有道理,可细品这个逻辑仿佛有哪里不对劲儿
然而很快,原慕那边起了火,他们就再也顾不上这些细节了。
带着点寒意的晚上,最适合当夜宵的,就是一小碗带着热气的馄饨。
说起馄饨,南北却还有些不同。北方讲究吃馅儿。
那一口醇厚鲜美的馅料,配合着煮的柔软的面皮,在加上一勺馄饨汤,从里暖到外。
而南方却讲究那一口汤。
比起北方的粗犷,南方的小桥流水,却更加讲究精致二字。连着馄饨的汤也要用高汤来调和。
不需要加任何其他的调味料,就借着这口鲜美的底汤,就能将原本略显寡淡的馄饨变得层次丰富,让人欲罢不能。
而原慕今天做的,正是这种南方的口味。
晚上剩下的骨汤作为底汤,一点点葱花和香菜就能为其增添一抹清香。
一碗里十个小馄饨,半透明的面皮里,隐约透出里里面馅料的颜色。
点上一勺醋,在加上一勺红艳的辣椒油,在肠胃空空的夜晚里,再也没有什么会比这个更令人满足了。
“卧槽太好吃了”王启吃的头也不抬,恨不得以后就和原慕住在山上。
而刘申却更细心一些,他发现原慕并没有跟他们一起吃夜宵,反而把晚上做饭时候剩下的那条鱼捞了出来,拍晕似乎是想要在做一道大菜的样子。
“别忙活了,咱们这就够吃了”刘申赶紧招呼原慕。
可原慕却说道,“还有一个客人。”
“什么”刘申四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