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尚书扇完一巴掌，发现镇国公稳坐钓鱼台，毫不在意，高高举起的手却是再也落不下第二次了尽管再浑，杜玉涵毕竟还是他娇养出的女儿。刚才他是气极，也是为了做给镇国公等人看，可不是真想把女儿打死在这里。

“国公打算如何”杜尚书强撑起笑意，连亲家也不叫了，“要是和离，我们杜府也没意见。”

他身边的杜夫人面色不好看，但附和地点头。有个和离的女儿，总比有个荡妇女儿强。和离了，运做运做，杜玉涵也能嫁出去。还有那马甫宇，杜夫人眼里露出狠色，毁了自己女儿，就算他是自己亲侄子也不行。

饭桌上，双方都弃了美酒，转喝醒酒茶。镇国公自己为自己斟了一杯茶，“玉涵是我们求过来的，我们怎么会休弃她呢。”

是休弃，而非和离。你杜玉涵要出镇国公这个门，就别想干干净净。

“令郎官职未定，我这里倒有个好职位。”杜尚书铁了心想把着件事压下去，连自己为儿子准备的官位都打算让出去了。

官位易得，名声难得。他们杜府本就自封为读书清流，毁了名声那他们就是自打脸，说不定还要被对家踩成泥腿子出身。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国公大气回道，“亲家还没见过我的小乖孙吧，先见见。”

说完杜家夫妇就见楼闵陪着一个秀美的女子走了过来。那女子埋着头，众人也看不分明，从她眉眼间，能发觉此女长相不错。

赵婉儿行至众人面前，抱着孩子，默不作声地行礼。

将那大红色襁褓抱过来，镇国公道“这是我们镇国公府的嫡长孙，楼琰。”

杜玉涵在楼琰被抱出来时，还以为是自己的孩子。可凑近了看，发觉这孩子比自己的孩子白胖得多。

“这不是我的孩子。”她尖叫出声。

“怎么不是呢赵姑娘，你让夫人好好看看。”

赵婉儿听了国公的话，笑得肆意。她抬起头，把孩子抱回来，缓步走过去，“夫人，你不仔细瞧瞧这不就是我们镇国公府的嫡孙，你的亲生儿子楼琰吗”

“赵婉儿”杜玉涵看清了赵婉儿的脸，有些不敢置信，“你不是死了吗”

“夫人知道贱婢的名字”赵婉儿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看起来却莫名有些嘲讽之意，“奴婢就是少爷的乳母，夫人还能记得奴婢，奴婢真是太感动了。”

杜玉涵有些小聪明，可碰上了事脑子转不过来。而杜尚书见了这一出，再见到赵婉儿，结合之前那叠纸，镇国公什么意思他也明白了。

“孩子很可爱。”杜尚书夸奖道，“双生子果然就是比普通孩子多几分福气，连模样也俊秀许多。”

“我们镇国公府可没有双生子。”镇国公看起来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杜尚书也是气急败坏，他们都如此退步，愿意让这个庶子占嫡占长，占了杜家血脉的名声，给了他一个尊贵的出生，镇国公府还如此不饶人，未免欺人过甚。

“我家玉涵的孩子，也不一定就不是楼闵的。”说出这话，杜尚书也心虚，但他也不可能让自己的亲孙落个私生子的名声。

“你们说楼闵没碰我家玉涵就没碰吗鬼知道呢”杜家这话已经有些泼皮无赖的嫌疑了。

这话说得赵婉儿心里不爽极了。一想到楼闵要有个不属于他的孩子，赵婉儿心里很不乐意。更重要的是，她的孩子不需要一个同父异母的兄弟。

镇国公夫妇心里知道这孩子不是国公府的，却也拿不出证据。要杜府鱼死网破，不要自家名声，他门家楼闵还得认下这个哑巴亏想着他们看向杜玉涵的眼神更不对了。

“我记得杜夫人娘家是冀州那边的。”赵婉儿温柔说道，可话题似乎和现在的问题毫不沾边。

对这个生了楼闵的孩子，她孩子比自家孙子还大的丫鬟，杜夫人没有好感。但她是在国公府，听到了赵婉儿的话，杜夫人还是点了点头。

“那就好办了。”赵婉儿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头，“我以前逃难来京城时，队伍里面就有个冀州的老爷子。”众人依旧不明所以。后来只听赵婉儿勾起嘴角，一字一顿地说道“他说，冀州人，多跰趾。”

镇国公一喜国公和国公夫人，二人都是京城老牌贵族的子女，换句话说，他们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士，那他们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有冀州人的特征。

赵婉儿说完，国公就派人去把那个至今无名的孩子抱来了。

孩子生得瘦弱。不过一直让国公府用各种好物养着，看起来也仅是瘦弱，但没了早夭之像。

翻开包着孩子襁褓，仔细检查着孩子的小脚趾甲。那脚趾甲和正常指甲不同，像被刀劈成了两半，一半软，一半硬。软的那半，像是沉年的老茧，软中带硬。

杜尚书看自家夫人的脸色，便知这孩子，没得跑，是马家的人了。

“也不能这么说。”杜夫人还想狡辩，“我家玉涵算冀州人，保不准这孩子像了玉涵呢。”

“我知道杜夫人是跰趾，可杜小姐却不是。外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