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好像变了。

陈慈慈大多数时候心大无脑，以前何宴都比陈慈慈聪明些。

但心大人往往只是因为不去考虑太多，反而他们在能观察到地方，比其他人更细心。

比如感觉到何宴变了。

以前何宴，独身一人打拼赚钱确实少年老成，可遇到被全网黑这种事，也是受打击消沉了好一阵。

可眼前何宴或者说近一个月来何宴，从某一天开始，突然不再抑郁低落，反而变得格外平静。

难道是经受打击太大了，火速成长了

陈慈慈想不通，但何宴平静神色给他带来了极大安全感，让他也没有了之前焦虑感，选择无条件相信何宴。

烧烤摊。

时间已至深夜，雨停了。在客人们哄然大笑中落荒而逃两人去而复返，就站在烧烤摊前。

由于雷雨关系，摊子收早，客人半小时前都纷纷离开，此时老板摇着古董蒲扇，窝在绿藤编织躺椅上赏月。

回头看见一胖一瘦熟悉身影深更半夜鬼祟前来，比较错愕。

这两人他认识啊

刚刚又唱又跳那胖子，旁边瘦是他朋友，俩人一起来，吃倒是不多，磨磨蹭蹭点了二百八十星元烧烤，感觉挺抠搜。

这年头人再穷，还能拿不出二百多星元何况都穿还不错，说明本身还是有钱。

老板潜意识觉得是两人抠。

不过开门做生意，他也只会在心里想想，逢人还是笑眯眯。

“两位，小店打烊了。”老板笑着招呼。

那瘦子摆摆手“知道，刚在你这吃饱了，不是来吃烧烤。”

吃饱了老板还没答话，那边胖子肚子就咕噜了一声，似乎在积极抗议瘦子话。

老板哈哈哈哈。

何宴伸手摸了摸胃，这身体胖归胖，还算比较灵活，就是食物消化太快这一点，让他吃过饭很快就会饿。

再加上刚才吃也少，多少有点后悔。

要不是为了看这边“灵”，散伙饭也不必来吃烧烤，还是贵了些，属于小资消费。

不过饿归饿，正事还是要做。

于是下一秒，老板就看到那胖子少年，目光微亮朝着他走过来。

老板

突然忐忑，这肚子响了一声就朝我来干啥。

小老头摇着蒲扇都停了，在胖子雄壮身躯对比下显得弱小可怜又无助。

“老板，能借张桌子吗”何宴扫了一眼被胡乱堆在一旁折叠桌椅，他忘记香案这东西是要准备桌子，以前都是别人准备好了来请他，现在却是要自力更生了。

小老头大气一挥手“拿去拿去。”

暗暗松了口气。

又忍不住探头探脑，看看两个人要做什么。

都星历三千年了，到处都是监控，出警速度快到惊人，公民自我保护设备也是每年出新花样，小老头倒不怕这两个少年是对自己有什么坏心思。

不过也因此才更觉得好奇，大半夜不睡觉，来这里干嘛

桌子很快被摊开摆在一边，何宴没有避着人意思，把香炉放在了桌子上。

先是燃香拜了三下，插在香炉中，随后翻出自己晒干了墨迹小纸人等，扔进了香炉内，引火燃烧。

纸张干喇喇烧起来，空气中也多了一丝焦味。

陈慈慈抬着摄像机，睁大了眼睛看着何宴一举一动半晌什么都没看出来。

不就是点香烧纸顶多那纸人折十分精巧些，可拍下这些大概没人会看吧

就在陈慈慈迟疑时候，那边何宴已经按部就班念了一段道经，唱了一段，那腔调那动作，跟唱大戏似。

后来他凝神站立了许久，回头习惯性拿炉子里香灰往陈慈慈额间一抹。

人们常说给先辈或神灵供香，香灰可以成为阴阳两界沟通媒介。

这是错误观点，神灵不知还有没有，但对于“灵”这种存在，能与其沟通只有学过真本事，或天生就有这份天赋通灵师才可做到。

当然香灰也并不是全然无用，当真正被通灵师用来通灵使用后香灰，抹在普通人额头上，可以使对方短暂看到“灵”。

这也是何宴所在那个世界，人们对有真本事通灵师又敬又畏原因

什么东西，能比亲眼所见更真实

以前何宴师父给别人通灵，时常运用香灰这个功能装一手。

后来何宴自己步入社会，发现信任这个东西，是会随着年纪和社会层次提高逐渐消失，于是后来也习惯解决完事情，就给请自己过来客户抹一把香灰，至少让对方觉得钱没白花。

这一习惯，如今带到了星际，而陈慈慈，就成了客户替代品。

所以这一抹香灰摸上去，何宴是习以为常动作，没觉得有什么。

可对陈慈慈来说，这一刻，天地间景象，直接颠覆了他十几年来对这个世界认知

只见茫茫夜色间，那炉香后方，突然出现了一条古色古香长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