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中午蒲驯然就乘坐飞机重新回了天津。
他回来的目的不言而喻, 就是为了和阮映一起跨年。她答应过陪他一起跨年,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失约。
昨晚蒲驯然是在外婆家里吃过年夜饭之后才出发到了机场,那会儿是北京时间19:30, 他乘坐20:35的航班回到烽市,落地时间是23点。飞机在跑道上滑行的时候,蒲驯然的一颗心也安耐不住, 只想快点见到阮映。
当然, 除了和阮映跨了年, 蒲驯然也不忘抽空回家看了看那些水母。虽然早有吩咐阿姨帮忙照看, 但始终还是有点不太放心。
这一切都忙完,他给阮映发了个消息我出发去机场了。
阮映算是睡了一个回笼觉,这会儿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看到消息时, 她突然有一种冲动,想去送送蒲驯然。
于是她从床上起来,搭配了一套小清新风格的冬装,临出门前还对着镜子再三查看了一下, 最后拿出自己一直都不怎么用的那只豆沙色口红。
阮映的长相本就偏清纯系的美丽,五官长得好看,皮肤也白, 化妆对她而言真的可有可无。但口红一抹,气色看起来的确更好一些。
她有些紧张,也有些心虚,出门的时候对奶奶说“奶奶,我出去玩一会儿, 等下就回来。”
奶奶乐呵呵的, 也没问她去哪儿, 就说“去吧去吧。”
阮映深怕赶不及, 还特地打了车,直奔机场。
她并未事先告诉蒲驯然自己要来送他,等到了机场之后开始茫然地顿在原地。
蒲驯然在哪里他到了吗
她又是在做什么
想想还有点可笑。
阮映捧着手机,看着大年初一就来来往往的机场大厅,不知道该不该给蒲驯然发个消息或者打个电话。
她很少对他主动做过什么,有些不习惯,也有点陌生。不算拉不下脸,只是担心自己的贸然会不会让他反感。
机场大厅像个棱角分明的巨大帐篷,抬头摸不着边际,一个个又粗又大的柱子立在中间,高不可攀。
阮映静下来想了想,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的确是有些冲动了的。她只是单纯地想来送蒲驯然,又或者说,她还想见他一面。可她却带着矜持,不好意思直接表明,像个矛盾的多面体。
她去在大厅里找了个位置坐下,点开蒲驯然的微信对话框。他们之间的对话还停留在他的那句我出发去机场了。
她并未回复。
这会儿时间刚刚好是十二点整。
阮映不知道这会儿该做什么了,她特地坐在玻璃旁边,让阳光照在自己身上,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一颗绿色的小植物,正在进行光合作用。
反正也没事干,就当做是机场一日游了吧。
事实上,阮映也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想买一张机票花几个小时的时间去往几千公里的另一头。
从小到大,她几乎鲜少出远门,离开家最远的地方也就是距离烽市五百公里的隔壁省会。她没有去过北方,更没有去过北京。
和她比起来,蒲驯然似乎去过很多很多地方。
阮映甚至还真的低着头开始查看全国各地的机票。
可一看到大年初一飞往全国各地机票的价格,还是肉疼。
都说每个人都需要一场说走就走的勇气,可现实是摸摸口袋,也会望而却步。
正想着,阮映感到自己眼前笼罩了一片阴影,她这颗小绿苗被高大的灌木遮挡。
她下意识抬起头,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蒲驯然。
蒲驯然戴着一直黑色的口罩,身着黑色的羽绒服和灰色质地的运动裤,他双手插在兜里,微微歪着脑袋看她。
他来回匆忙,身边也没有什么行李,轻松一身。
大概是阮映坐着的原因,又或许是他太高了,她立马感觉到一种逼仄的压迫性,连忙起身。
蒲驯然伸手按了一下她的肩膀,将她按在座位上。接着他坐到了她身旁的那个位置,似笑非笑地说“阮老师,我这不该是出现幻觉吧”
他说话的时候故意探身过来,一张脸都怼到了阮映的面前。
阮映羞赧地一张脸通红,整个人也好像着了火似的,语无伦次“我我不是”
“不是什么”蒲驯然扬着眉,目光平稳和散漫,整个人也透着一股邪气。
离得太近了,阮映下意识推了他的肩膀一下。
蒲驯然顺势靠在一旁的椅子上,闷声笑着。
他是真开心。也是真幸运。
进入机场之后,他下意识往玻璃窗户旁边望了一眼,就这一眼,他认出了阮映。当下只有一个念头,以为自己是眼花。但管他是不是眼神出了毛病,但凡是与她有关,他都要去一探究竟。
离得越近,蒲驯然的心跳就越快。他本见万物波澜不惊,唯独见她方寸大乱。
等站在阮映面前的时候,他也有些不敢置信,心底就像是碳酸饮料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