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映没有说话,心里却喜滋滋的。她听得懂薛浩言话里的意思,代表他们以后还有机会一起再到图书馆写作业。
薛浩言坐下来没有多久,隔壁桌就来了一对母子。一位年轻的妈妈带着一个莫约小男孩一起来图书馆看书,那个小男孩看起来和阮映隔壁家的顶顶差不多大。
起初那对母子还在安安静静地看书,小男孩也很乖,自己翻看儿童插画。不一会儿小男孩就开始小声问妈妈各种问题“妈妈,为什么这个飞机会飞呀妈妈,为什么这个动物要这样走路妈妈,你可以这样子吗”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简直就是十万个为什么的化身。
薛浩言显然是有些不太耐烦,小声地对阮映说“小孩子就不应该图书馆,真的太打扰到别人了。”
阮映下意识看了眼那个可爱的男孩子,对薛浩言说“要是你觉得声音太吵,换个位置”
薛浩言却摇摇头“算了,太麻烦了。”
其实阮映并没有觉得那个小男孩有多吵,他应该知道图书馆不能大声喧哗,所以问妈妈问题的时候总是把声音压得很低。孩子的妈妈也并没有不耐烦地大声喝止他不要问问题,也是予以小声的回应。
可以说,坐在这对母子周围的人都没有被影响到,唯独薛浩言非常反感。
这一天过得依旧很快,等到下午四点的时候,阮映和薛浩言互相道别,各自回家。
几乎是阮映刚和薛浩言分开没有多久,向凝安的夺命连环ca就直接打了过来。
“怎么样怎么样今天有什么进展”向凝安问。
阮映回头看了好几眼,确定薛浩言已经走远了,才跟向凝安说“今天把习题都写得差不多了,还解决了一个我一直不太明白的物理问题。”
“谁要问你这个啊”向凝安叹一口气,“我问你,你们两个人有什么互动”
“没什么太多互动。”
图书馆里安静,每个人都低着头,所以他们两个人也基本不说话,都是自顾自地在写习题。没了向凝安在,阮映感觉自己在薛浩言面前完全不会说话。尤其当阮映知道薛浩言不喜欢吵闹之后,更不太敢主动开口跟他说话。
就连中午两个人一起在餐厅吃饭的时候,她全程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薛浩言一开始还有说有笑的,后来渐渐也没有怎么说了。
要不是在写作业,阮映觉得自己能够尴尬地在图书馆的地板上用脚扣出两室一厅。
现在一个人了,阮映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
“我总觉得,薛浩言对我笑的时候好像特别勉强。”阮映说。
向凝安说“怎么会啊,他犯不着吧。”
“哎。”阮映也是一个头两个大,“算了算了,不想这些了,当朋友挺好的,起码他懂知识比较多。”
高中谈恋爱对阮映来说再怎么都是不现实的事情。
像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能和自己暗恋了那么久的人近距离接触,她已经很满足。现在和薛浩言之间的相处,像是爆破的焰火的瞬间,蜻蜓曳过水面的急切,总之也是夹杂着一丝丝朦胧的甜美。
距离要是太近,大概也会失真。
阮映和向凝安说了一会儿就挂断了电话,她一个人背着书包,撑着阳伞慢悠悠地回家。她像是刚从一场童话故事书里走出来,心旌摇曳。
还不到傍晚,阳光甚至还有些毒辣。
今天是大暑的日子,三伏天站在阳光底下能把人热得大汗直流。不过阮映刚从充满冷气的图书馆里出来,倒也没有觉得那么热。
图书馆里的冷气开得足,阮映在里面坐了一整天,也没有带个外套,整个人冷得手脚都冰凉。薛浩言自然也没有发现阮映冷,他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孩子倒是没有觉得多冷。
到家是四点半。
还没到家门口,阮映就看到四季水果店里簇拥着不少人,看着模样都很年轻,排着队在称水果。
是蒲驯然带回来的客人,街舞社的成员。
蒲驯然带头吆喝“随便挑随便选,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咱们四季店的水果那都是一手货源,保管新鲜好吃”
阮映差点没有被蒲驯然这副样子给笑死。
他一只手上拿着个小喇叭,一只手上拿着电动小风扇,架势倒是做得十足。
刚好蒲驯然也看到了阮映,朝她抬了一下眉,懒态里透着点乖张却又恰如其分的坏气。
他给她的感觉似乎越来越立体,是一个真实的,没有任何隐藏的个体。
爷爷站在一旁乐呵呵的,对蒲驯然说“真是乖孩子,还知道给爷爷带生意过来。”
蒲驯然说“咱家那么好的水果,不来咱家买上哪儿买”
他甚至还知道各种芒果的价格,帮着称斤。
爷爷一辈子教书育人,退休后才想着开这么一个水果店,起先也是想要给阮映买好吃的水果,后来就琢磨着自己开。挑选的水果基本上都是直接从果农手上批发来的,所以很新鲜。但新鲜的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