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着的小保姆,不顾小保姆欲言又止,情意绵绵的眼神,合上办公室门。
补了一天觉,日薄西山,沈世荣才从床上醒过来。
肚子叫了一声。
看看时间,五点五十。
“陈副官”雄浑一喊。
“哎”陈素一溜小跑。
“备饭”沈世荣扒扒头发,走进浴室“小姐吃过了么”
他打开水龙头,呼噜把脸,挤了牙膏刷牙。
“应该吧。”陈素犹豫。
泡沫满嘴的人含糊不清“应该”
陈素再犹豫一下,想起自家小姐这一阵儿受的憋屈,决定替小姐诉诉苦“您不知道。您刚睡着,小姐就出去了去的民欣公司。她可念着人家,就不知人家念不念着她”
牙膏沫子一呸,沈世荣咕噜咕噜漱口“给我说清楚”
镜子里,随着陈素的话,着急脸变作沉重、生气、盛怒
“呸妈了个巴子的敢玩儿我沈世荣的姑娘”
“哎您别急,这不是还有一说法”
六点十分,秦月生收到沈世荣邀请,八点去百乐汇看歌舞。
彼时沈娆正在他旁边拿着书琢磨怎么想个更好的法子,既能脱身,也能完全保证秦月生的身心安全。没名没分的,这样总缠着秦月生不合理。别怪秦月生看她眼神越发厌烦躲避,她自己也心虚。
闻电话里,明显压着怒气的粗嗓子一愣。
“我也去。您不要担心”沈娆睿智道“很有可能是今儿一醒来没见着我,肚子里压了火。你们现在是合作伙伴,理当见一见。”
秦月生“那便劳烦沈小姐。”
毫无预兆地,毫无缘由地,他与她就生疏了。
关系是双方的,可只要有一个人故意生疏就亲热不起来。
沈娆无可奈何“伯父客气了。”
七点四十五,黑轿车停在百乐汇门口。
华灯初上,霓虹灯五光十色,伴随着音响里富有节奏的悠扬歌声,飘出老远。
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南京老牌的娱乐场所,百乐汇已座无虚席。
今夜是白玫瑰小姐的初台。
此前百乐汇老板已造月余的势,来这儿早早等着的,都是对这位白玫瑰有很大兴趣的。
“沈大帅。”
二楼,包间里,秦月生对比他还早来的沈世荣问好。
沈世荣两条腿大大咧咧散开,造型不羁。嘴里磕着瓜子,目光紧锁空无一物的台上,只不咸不淡应了声。
沈娆见势不好,赶紧打圆场道“爸爸在看什么”
并给秦月生拉开椅子,叫他坐下,还顺手接了他的大衣与拐杖放好。
沈世荣瞥见这些心里更气,还是别扭道“等着看白玫瑰。”
想了想,又道“听说她和你母亲唱功像,我就听一听。”
“母亲唱的是昆曲,和这些通俗歌曲还是有区别,不过爸爸要是真看上了什么人,或是觉着通俗歌也不错”
沈世荣打断“你说得这叫什么话”
沈娆闭口不言,安静坐下。
沈世荣烦躁地扒扒头发“爸爸不该凶你。”
沈娆笑了“没事儿,爸爸,您今天不开心”
沈世荣瞪秦月生一眼“嗯”
“为何”
沈世荣避而不答,对外喊了句陈副官。
陈素快速跑进来。
“酒怎么还没上来”
陈素不好说这百乐汇里头都是洋酒好酒,您非临时要东北劲儿大的二锅头,而且量还大,也得有时间买来送来不是“马上马上。”
没一会儿,陈素和其他人扛着十来个褐色大酒坛子鱼贯而入。
沈娆看着摞了一地的坛子愣了愣“爸爸,您要和秦伯父喝这么多”
“嗯。你不许喝。”一声秦伯父叫得沈世荣心里好受些,怕沈娆给秦月生挡酒,他特地道“姑娘家家的,喝茶。”
“喝多不好,而且伯父酒量也不太好。”沈娆瞥了眼秦月生,他脸色微沉,想来是对沈世荣来势汹汹的刁难不太满意。
“男人就得大口喝酒秦老弟你说是不是”
秦月生被沈世荣盯着,不得不嗯了声。
他还惹不起沈世荣。
而且,沈娆在一旁着急的模样,让他近日郁闷的心情消散了些。
二人对饮,沈娆劝不住,只能干看着这不知较什么劲儿的两人一杯接一杯的往下灌。
底下红帘拉开,美人儿蒙着面纱,走着猫步出来都没人看。
沈娆待得烦心,看拦不住不再拦。左右秦月生醉得差不多了,一会就该倒了,沈世荣想劝酒也没法子,总不能按着人硬灌。起身出去,想着问一问陈素这沈世荣是怎么了。
若只是为一顿饭,不至于。
屋里,沈世荣看沈娆走了,抓紧机会,对秦月生诱供道“你对娆娆有意思”
秦月生确实醉得差不多了。黑眸蒙上水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