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踩着步子而去,古朴的剑身上往下滴着殷红的血,随着他的脚步淌了一路。
遍地尸骸,残肢与碎屑混在一起,清透的日光披散在他的身上,白衣上的血水在烈日下闪着幽深的光。
他踩上了一具白骨。
准确来说,是只剩下脖颈以上的血肉未被剔去,自脖颈向下的血肉尽数消失,只剩下沾着血水的白骨。
“嗬嗬”
被踩着的人想说话,可开口却被满嘴的血呛了个遍,只能发出断弦的古琴一般的声响。
“温观尘是怎么操控你们的”
被踩着的人还在低声咳嗽着没有回应他。
鲜血溅到了谢卿礼的锦靴之上,他皱了皱眉有些嫌弃“你好讨厌,这是我师姐给我选的衣服。”
一剑劈斩下去,头颅被分开滚落在地。
谢卿礼淡然移开眼看向另一处躺着的人,唇角的笑依旧愉悦。
“还好,多留了一个人。”
他笑盈盈朝那人走去,在他惊恐的目光中,眼尾弯成好看的弧度。
“叫的小声些哦,我先帮你剔一条胳膊,你要是还不说的话,那就只能去步你那好哥哥的后尘了呢。”
惨叫声响彻嘹亮,一片片血肉落地,那只左臂只剩下白骨。
“温观尘为什么能控制你们,你是个魔修吧,为何会听一个半妖的话”
那人死死咬着唇不敢说,眼中的恐惧分明。
少年微拧眉头“原来是不能说啊,那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是说了利落去死好,还是不说,生不如死的好”
谢卿礼的尾音微扬,“唔,我还挺闲的,现在天还没黑,我还能待二个时辰呢,不如这二个时辰我在这里陪你吧。”
他说的陪可不是简单的陪。
魔修当然知道他的意思。
“我用这柄剑先剔掉你的血肉,然后敲碎你的骨头,用灵力吊住你的神魂不散,啊对,你们魔修怕红莲业火是吗,我会凝哦。”谢卿礼微微抬手,一坨暗红的火焰在掌心跳跃,“要不要先试用一下呢”
在魔修惊恐到目眦俱裂之时,滚烫的业火落在他的左腿上,瞬间燃烧起来,却被少年阻隔着并未烧到其他地方。
痛苦的哀嚎惊飞了林中的鸟,魔修痛到满地打滚,可无力抵挡甚至灭不了这业火,只能看它将自己的血肉连带骨骼一起烧干烧净。
心里和身体上的双重恐惧让他难以思考,慌乱想要去求这少年郎。
“我说,我说”
谢卿礼弯眼道“早说啊,温观尘为何能操控你们”
“因为他脊骨中的那个东西,那个东西叫阴呃”
谢卿礼退开。
方才还在说话的魔修已经炸成一滩血肉。
少年早已预料到这种局面,神色依旧平淡,地面上一滩黑血渐渐蔓延开来。
脊骨中的东西。
阴什么
谢卿礼收回剑离开。
南泗城里的据点已经全部被他捣毁干净,只剩下最大的一只耗子。
抓到他,然后一刀刀剐了他。
绿茵茵的火跳跃着,地殿之中幽暗沉闷,所有的人跪地不敢说话。
青年依旧穿着一身蓝衣,修长的五指干净又骨节分明,腕间盘着条青翠的小蛇。
他懒洋洋望着掌心上盘选的蛇身,“据点都被他杀干净了”
跪地的人群应声“是。”
“他总共杀了多少人”
“二十个据点,总共五千余人。”
“二天内杀完的”
“是。”
“他现在在哪里”
“在找家主。”
温观尘回身,那条蛇顺着手腕爬上了他的胳膊,又要大着胆子往脖颈去,他蹙了蹙眉有些嫌弃。
“滚开。”
蛇头和蛇身被分成两截落下。
即使这蛇是他养了几月的爱宠,当触碰到底线之时他依旧眼也不眨地杀掉。
乌泱泱跪着的人将头垂的越发低。
温观尘取出手帕擦着被那条蛇爬过的手腕,淡声问“越林县的阵法准备好了吗”
“准备完全,等待家主下令。”
“找到了云念了吗”
“找到了,昨日有探子看到两人去了破岳城,根据距离和时间来算,应当是在休宁城中。”
“嗯。”他丢下手帕,灵火将帕子燃烧干净,“去抓她,不许杀。”
“是,家主。”
一人正要转身离开,温观尘忽然开口“等等。”
“家主还有何吩咐。”
貌若谪仙的青年忽然笑了,衣袖垂下掩住苍白的指节,似乎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眸中的笑意越发深邃。
“还是我亲自去吧,还是第一次以柴厌的身份见我这师侄呢。”
虚空撕裂,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裂缝浮现。
“将引子处理了,丢去喂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