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宴被郁随粗鲁地攥着衬衫领子往安静处拖。
酒劲汹涌,他难受想吐又有点儿害怕,一脸委屈结结巴巴地喊“郁郁哥,慢点啊,我都要我难受,我”
领子被骤然松开,猝不及防的,贺知宴身体一个踉跄差点儿就狼狈摔倒。
“郁哥”他不满地小声嚷嚷。
郁随掀眸,眼神冷冽。
贺知宴身体一个激灵,剩下的话一下堵在喉咙口再也发不出声音,他总觉得郁哥这眼神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似的。
他悄悄往后退了步。
郁随连一个正眼都没给他,烟盒摸出,他抖出一支烟含在唇间,“啪嗒”轻微一声幽蓝色火焰跳跃,不多时淡淡烟雾弥漫。
天幕黑沉,光线明暗交错下,他的脸愈发阴郁,吞云吐雾间唯有那双浓墨的眼眸暗得清晰,清晰地透着冷,直叫人看一眼就不寒而栗。
贺知宴不敢动,可喝多了酒又实在太难受。
“郁郁哥”
“她在哪结婚”
突然的一句,贺知宴浑浑噩噩的竟一时没回神,直至对上他更加渗人的眼神,他猛地反应了过来,扬声回答“北北城”
漫不经心地吐出烟圈,郁随掀唇“和谁”
贺知宴脑袋时灵时不灵,这会儿又神经大条地没注意他的渗人,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她从小到大的未婚夫啊,还能有谁”
薄唇勾起寡淡弧度,郁随忽地就笑了,只是丝毫不达眼底,更毫无温度可言。
“呵。”他低嗤。
贺知宴身体倏地颤了颤,害怕的感觉一阵一阵的,他咽了咽喉,试探地问“郁哥,你你没事吧你怎么了你认识许澜青”
郁随面无表情摁灭烟头“认错了。”
贺知宴“”
脑袋晕晕地想再问什么,可还没等他来得及说出来,面前人已经转身离开。
他茫然。
在洗手间那偷偷听到劲爆消息的蒋施施出现,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嫌弃“贺知宴,你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好蠢。”
贺知宴“”
派对还未结束,宴会厅热闹依旧。
郁随在座位上坐下,伸手端起高酒杯轻轻晃动
,眼睛盯着暗色液体摇晃,须臾,他仰头,喉结轻滚红酒一饮而尽。
有人来喝酒他皆来者不拒。
一杯接一杯。
直至身旁响起贺憬西淡淡的声音“知宴说许澜青的婚礼在22号,现在19号,晚九点。”
郁随侧眸。
贺憬西拿过自己的酒杯和他随意地碰了碰,补刀的语调也是一如既往的淡“当初我让你和自己赌许澜青会不会回来。”
有阴霾覆上郁随眉眼。
贺憬西晃了晃酒杯“要去吗”
“不去。”嘲弄地扯了扯唇,郁随喝酒。
贺憬西低笑,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溢出“看来我很荣幸,感谢你要兄弟不要女人。”薄唇微勾,他挑眉,“反正不过是把她当替身。”
郁随看着他。
“没了她,再捡一个就是,”眼底掠过笑意,杯中红酒饮尽,贺憬西将酒杯放下,“申请了航线,飞机零点起飞,你还有三小时不到的时间考虑。”
说罢他起身。
不远处桑偌在和蒋施施一块儿聊天喝酒,精致脸蛋上覆满笑意,像是心有灵犀她抬起眼眸和他对视,贺憬西温柔失笑朝她走去。
郁随仍坐着没动,他又点了支烟,一口口地抽着,面上一丝多余的表情也无,唯有阴霾和晦暗悄然再积聚肆意地涌动。
热闹终于结束的时候,派对结束,众人各自回住的地方。
郁随亦是。
回到房间后他坐在沙发里,没有开灯,他整个人隐在黑暗中,唯有的亮光是指间忽明忽暗的猩红,一包烟只剩最后一根时,他猛然起身大步朝外走。
夜深寂寥,郁随本就冷漠的声音此刻更显凉薄“下飞机后我要知道最详细的情况。”
十多个小时后,飞机平安降落北城机场,此时国内时间是20号傍晚六点多。
保镖吴易很早就得到消息等在了机场,见到郁随一出现,他迅速替他拉开车门,顺便将查到的资料交给他“郁先生。”
郁随接过翻看,从始至终他的神色就没有变过。
“郁先生,我们现在去哪”吴易问。
资料一目十行地扫完,郁随阖眼掩去眼底凉意,但开腔的话语更凉“她在哪”
吴易从后视镜中看了男人一眼,低声说“许小姐今晚和
和她未婚夫约了一起吃饭。”
郁随扔了资料。
吴易明白,默不作声地启动车子前往早就查到的餐厅,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他踩油门加速。
但他们是从机场出来前往市中心,此刻又是车流高峰期,即便加速且事先调查了路线,等赶到餐厅时也晚了很久。
晚到就那么巧,恰好看到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