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胸膛,一双深眸染着好似永远浪荡的笑。
不是郁随是谁
前晚夏孟说他在国外谈个项目还没回来。
“郁随哥,你也回来了”桑偌白净五官染开笑,自然地和从前一样朝他打招呼。
身旁,贺憬西不动声色侧眸,薄唇微抿,那张脸似在明暗交错的光线中悄然地暗了两分,本就深沉的眸色亦是。
桑偌没有察觉。
她还沉浸在疑惑中,启唇又问“郁随哥,你和贺憬西认识”
“贺憬西”骨节分明的手指拿下唇间的烟夹在指间,郁随不动声色扫过那张脸,嘴角勾出几分似是而非的笑,漫不经心颔首,“嗯,朋友。”
缓缓吐出烟圈,俊美的脸显得有些模糊,没给桑偌说话的机会,他低笑“他们在包厢,桑偌,你先进去,我和贺憬西说两句话。”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桑偌隐约觉得陆之郁在说到贺憬西这两字时咬字似乎有点儿重,但这个念头也不过一闪而逝。
她没有怀疑。
“行吧,”她无所谓地勾了勾唇,侧首仰起脸蛋对贺憬西说,“我进去了。”
她纤细的长睫眨着,明艳笑意里似有若无地漫出几许不自知的娇矜,染上眼角眉梢,于悄无声息间恍着人的心神。
贺憬西低眸和她对视,喉结轻滚。
“嗯。”
那抹靓丽身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不见。
指间猩红忽明忽暗,郁随走近,目光上下将他打量,似笑非笑“贺憬西”
眉目间拢上若有所思,他忽然反应了过来“这三年你就是在她身边”
贺憬西睨着他,神色没有任何的变化,完全没有可能会被揭穿的紧张慌乱,只是不紧不慢地淡声问“要说什么”
两人对视。
郁随吐出烟圈。
“几个意思”有些痞气地掸了掸烟灰,他那双一贯很会勾撩女孩子的眼睛盯着他,像是要看穿他内心深处所想。
贺憬西却是答非所问,夜色笼罩下他的眼眸更显深邃晦暗“以后别再让她叫你郁随哥。”
郁随抽烟的动作一顿。
“凭什么”盯着他,他哼笑,狭长的眸里满是笑意,“桑偌从小就这么叫我,你说不让就不让贺憬西,你管的”
“我们结婚了。”
没有情绪起伏的一句从贺憬西薄唇中吐了出来。
猝不及防。
郁随抬起准备往嘴边送烟的手倏地僵在了半空。
贺憬西和他对视,深眸不见底,嗓音淡然,但其下分明藏着不容置喙的强势“你说凭什么”
气氛安静了几秒。
郁随回了神,他浅吸了口烟,青白烟雾徐徐,遮不住他脸上的笑意。
摸出手机,当着贺憬西的面,他指腹按下桑偌的电话,等那边接通了就抛出一句话“桑偌,慕庭周第一次带你见我们那会儿,你是喊我郁随哥,还是郁随哥哥”
贺憬西薄削的唇倏地紧抿成直线,那双如漩涡一般漆黑的眼眸里寒凉警告意味分明。
骄矜中带着点儿小傲慢的熟悉嗓音在下一秒透过手机电流响了起来,传到空气里,同时清晰无误地钻入他耳中
“郁随哥哥,干嘛”
郁随随便说了句什么结束了通话,很是得意地,他啧了声,冲贺憬西摇摇手机,浓郁的挑衅笑容覆满双眸“桑偌叫我郁随哥哥。”
哥哥两字,他刻意咬重了点儿音。
贺憬西睨着他,没有作声。
他的身姿始终从容,连落在地上的影子都透着好似刻在了骨子里的冷峻矜贵,只是眉眼间似流淌过了隐隐绰绰的薄凉和危险。
陆之郁夹着烟,笑得邪气“有本事,亲口告诉桑偌,不要再叫我之郁哥哥,嗯”
烟即将燃到尽头。
“我知道你不至于利用桑偌,你也不屑,”郁随再笑,十足的桃花相,“但贺憬西,你知道,桑偌最恨什么吗”
光线的阴影笼罩下,贺憬西侧脸轮廓深暗,眸色亦是,谁也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什么。
“桑偌,最恨别人骗她。”
包厢。
段渝勾着桑偌的脖子“联姻的事我听说了,别担心,我带你走,跟我环游世界,这样桑家抓不到你。”
“不用。”桑偌抿了口果酒。
段渝诡异地看她一眼“别告诉我,你要妥协”
下巴微抬,红唇翘起,桑偌哼笑“我结婚了,没人能再逼我联姻,重婚是犯法的。”
两秒后。
“桑偌”
那声震惊简直能刺破桑偌的耳膜。
季行时是最早知道桑偌结婚的事的,然而尽管如此,此听再听她讲述一遍时,拿酒杯的手指还是僵了僵,包括他的表情。
夏孟则和段渝一样睁大着眼睛,连表情都差不多。
桑偌作势捂了捂耳朵,慢吞吞地往旁边挪了挪,仰起脸,美眸流转,无辜地望着段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