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桑偌,自然而然地说,“洗手,吃早饭。”
桑偌笑“这就去。”
“嗯,”季行时应了声,抬眸看了眼贺憬西,说,“抱歉贺总,不知道你来找偌偌,没准备你的份。”
贺憬西看向他。
“还不走”桑偌转身,扬眸和他对视,“是需要我付照顾费么”
她和季行时站在一起。
贺憬西眸色再度暗了暗。
胸腔恍若被又湿又沉的棉花堵住,他定定地看了她两秒,薄唇掀动接下她的话,却是说了谎言“手机没电,等我回来再转我。”
长腿迈开,他走向门口。
手搭上门把的刹那,动作微不可查地顿了顿,想要回头,但最终他只是说了句“药别忘了吃,照顾好自己。”
他离开。
季行时看了桑偌一眼,问“你不太一样,要聊聊吗”
桑偌抬起眸“哪里不一样”
话落,她扬唇淡淡地笑了笑,也没等季行时回答,转身走进厨房倒了两杯水出来,见他在餐桌上摆放早餐,她将杯子推到他面前。
她在他对面坐下,抿了口水。
喝完,她手捧着杯子看向季行时,说得平静坦然“昨晚,我情绪有些失控。”
“为什么”季行时问。
桑偌耸了耸肩,轻松地淡淡笑说“我从没和别人聊过和贺憬西的那段感情。”
今天是第一次。
从前经纪人段渝只知她有男友,明示暗示要她分手,对贺憬西的印象就是男狐狸精,她不会和段渝谈及,也是因为她不习惯聊感。
分手那晚,她让段渝来接她也是一字未提,后来她回到深城,和哥哥慕庭周谈及过贺憬西,是哥哥问她死心没有。
那段感情,包括最初的三年暗恋,她从来没有朋友能诉说心情。
季行时声线磁沉“你可以告诉我。”
桑偌看着他。
或许是心境的变化,或许是季行时足够信任也了解她,她开了口,语调自然“我爱了贺憬西五年,飞蛾扑火,后来失望一点点累积,分手其实除了伤心难过,也有委屈,甚至是恨。”
她从不否认对贺憬西的感情,那是她的人生经历,没什么好回避好否认的。
可是最开始难过的时候,她没有人可以诉说,哥哥其实是可以的,可她怕哥哥对她失望,怕哥哥公司那么忙还要为她担心。
“最开始重逢,其实并没有什么感觉,直到那天他说那两年他会嫉妒会吃醋,说他没有不爱我想重新开始,”她笑,“那天好像有些委屈有些怒吧,觉得迟来的深情很可笑。”
“我出车祸那天”季行时想到什么,问。
桑偌点头。
又喝了口水,她继续“后来是见知宴父母那晚,他让知宴父母逼我们分手,知道了我对玉米过敏,喜欢吃鱼,还表明了心意。”
指腹在杯身上划过,她低眸“和他在一起的那两年,他什么都不知道。”
“你说,他凭什么呢”她眼中噙着不甚在意的笑,“他想追求就追求么在我说的那么清楚的情况下还要打扰我的生活”
“吕导生日那晚”她语顿。
季行时看着她,没有出声询问,只无声陪伴。
桑偌坦诚内心想法“我喝错酒醉了,给他开了门,第二天醒来看到他,想到一些片段,或许是对他有类似应激反应,我有些排斥,宁愿是其他人也不想和他有关。”
她有些没心没肺地笑了笑,不是假装。
“再后来,”她喝了口水,温开心浸润喉间带来舒服,“我意外得知,他以为我怀孕,以为我爱上了行时哥你。”
季行时蓦地掀起眼皮。
桑偌作势调皮地冲他眨了眨眼“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
喉头微动,季行时低应了声“嗯。”
“还有更不可思议的,”桑偌开腔,轻描淡写的语调像是在诉说和自己无关的事,“在这种他以为下,他依然不愿放弃,多深情,好像真的非我不可。”
单手撑着下巴,她嘴角噙着浅笑。
“然后是昨晚,他陪了我五十分钟,自以为是帮我对戏,明知我是故意玩他也要赶回来见我而昨晚,我着了凉很不舒服。”
桑偌放下杯子。
“就是他出现的时候,身体难受,这几天压着的情绪爆发,我好像恨极了他,恨他在我热烈爱他时不爱我不给我回应,偏偏在我死心后做那么多从前我希望他做但从未做过的事,一次次地纠缠。”
她像是陷入了回忆,但语调始终平静“我觉得他就像是在撕开我已经愈合的伤口。等发泄完,我又觉得心里轻松了很多,失控的情绪没有了。”
季行时淡声问“还爱他”
桑偌和他对视,摇头。
“不是,”眼睫轻眨,她眼角眉梢间漾开澄澈笑意,“就像我刚开始说的,感情结束我有过难过也有恨,或早或晚都会发泄。”
人都会有情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