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传来,不甚清晰,清晰的是门铃还拍门声。
桑偌脸廓线条紧绷,指尖死死攥着别过了脸。
敲门声没有停止。
很快,手机振动,那串数字闪烁,桑偌没有接。
直至自动挂断,有短信跳入让我看看你怎么了,你不开门,我会一直等在这。或者,我叫人来。
字字清晰映入眼帘。
桑偌浑身无力,发冷的感觉更甚,她紧咬着牙关,胸口再度被情绪肆意地牵扯。
她起身。
贺憬西就站在门口,他一手按着门铃,一手拨通她的电话,他薄唇紧抿几乎成了一条直线,额角和脖侧都有青筋显露。
“桑”
门,开了。
一张明显染着不正常红晕的脸蛋倏然映入视线中,她的呼吸隐约有点沉。
桑偌目光冷然,极力克制着身体里的难受,咬字清晰地下逐客令“看过了,可以走”
她被他打横抱起。
猝不及防。
瞬间,桑偌身体再度紧绷,所有的神经似乎都绷紧到了极致,仿佛下一秒就会绷断,她紧紧地攥着指尖,情绪彻底失控“贺憬西”
“砰”的一声,是他用脚带上门的声音。
桑偌当即不管不顾地挣扎。
贺憬西牢牢将她抱住,低眸看了她一眼,二话不说将她抱回卧室,强势但不失温柔地放她在床上,在她要起身之际探上她额头。
有些烫,裸露在外的纤细雪白手臂亦是。
贺憬西短发下的俊脸悄然变得愈发晦暗难辨,喉间的艰涩也在一点点地变得严重,他按住她肩膀不让她挣扎,哑声问“医药箱在哪”
桑偌起先冷冷地盯着他,后知后觉意识到他始终望着自己,她别过了脸。
又想到什么,她不避不让再和他对视,身体却如同刺猬一样将浑身的刺儿都竖了起来,失控地嘲讽“这就是你的看一眼就走”
因着感冒发烧的缘故,她的嗓音沙哑了不少,干干的,很涩。
胸腔沉闷,贺憬西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我去找,”暗色在眼底流转,他低哑地开口,不自觉放软了语调像是哄她,“很快。”
话落,他直起身转身往外走。
桑偌额角突突直跳。
情绪和脾气皆是越发糟糕,占据着她浑身上下每个角落,大脑仍在嗡嗡作响,她几乎是想也没想的,捞过身旁的枕头就朝他扔去。
枕头砸上他背,无声掉落在地。
贺憬西脚步微顿,转身将枕头捡起,眸色深深地看她一眼,随即放在床尾。
“抱歉。”他哑声说。
他疾步走出卧室寻找医药箱。
而卧室里,桑偌呼吸急促不堪,十指死死地攥着床单,满腔的情绪和脾气像是根本无处发泄也无法发泄。
贺憬西迅速走到了外面客厅,回想着医药箱可能放的地方,他打算一个个找,却在要抬脚之际,他身体蓦地僵住。
同一时间,他脸廓线条紧绷,呼吸由微滞变得艰难,一颗心更是猛地直往下沉,又像是被当头泼了一桶冰冷的水。
她怀孕了,不能乱吃药。
贺憬西喉结滚动,长指近乎粗暴地扯了扯领带,然而即便如此,他的呼吸仍是困难,于是他又扯开两颗纽扣。
太过用力,纽扣直接崩掉在了地上。
眼皮倏地一颤,他低眸。
不知何时握成拳的手颓然松开,贺憬西克制了又克制,转头看了眼卧室,快步走向了阳台,不顾深更半夜拨通家庭医生的电话。
待那边接通,他沙哑紧绷到极致的声音从薄唇中吐出“刚怀孕的孕妇,发烧还有感冒症状,能吃什么药”
医生清醒,说了什么。
胸腔愈发窒闷,犹如被湿透的棉花堵着压着,贺憬西记在心中,迅速挂断后拨通楼下谢秘书的电话,吩咐他尽快买回来。
之后,他大步走向厨房,烧了一壶水,等温度适宜后他端着再回卧室。
床上,桑偌仍背靠着床头坐着,她别过脸,他只能看到她冷艳的侧脸。
贺憬西深深望着她。
杯子放在床头柜,他开腔,字字缠绕着晦涩“谢秘书去买药了,我先帮你物理降温。”
没有回应。
贺憬西半阖了阖眼,直起身走进洗手间,找到干净毛巾用冷水沾湿,而后返回到床边,下意识再放柔了嗓音哄她“桑偌”
她转过了脸。
贺憬西眼神变得沉寂,薄唇掀动想再说什么,却在触及到她分明红了的眼眶时全都堵在了嗓子眼。
瞬间,他拿着毛巾的手力道变重。
四目相对。
贺憬西薄唇抿着,呼吸再度变得沉重,有晦暗在眼底翻涌,他的声音极低,覆着黯然“怎么了”
“贺憬西,”指尖不知不觉掐入掌心印出痕迹,鼻尖隐约发酸,桑偌看着他,胸膛止不住地微微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