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一颗高高提到半空的心倏地掉落,贺憬西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嗓音低哑紧绷到了难以形容“什么意思”
长睫扇动,桑偌温温静静地微扬了下唇,轻描淡写的语调里隐约蓄了凉薄“一千,谢谢你的照顾,不够可以再加。”
贺憬西身姿始终挺拔。
只是有阴霾悄然覆上了他眉眼,眸底尽是无法抹开的暗色,他忽地笑了笑,那笑似乎是从喉间溢出,缠绕着自嘲意味。
他没有作声,从裤袋里摸出手机登陆微信。
桑偌扫上他的收款码,视线自然垂落,自然也看到了他没变的微信头像。
指尖微颤,她没什么神色变化地转账。
“叮”
钱到账。
“你可以走了。”手机收起,桑偌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过了身。
手腕被扼住。
触碰到的瞬间,属于他的掌心温度迅速蔓延,沿着她的肌肤钻入她的毛细孔中,像是要入侵她全身上下每个角落。
属于她的温度甚至是气息也随之萦绕在了贺憬西周身。
他望着她侧脸,不舍放。
但最终,他到底还是扼制住了那股冲动和疯狂的渴望,将她松开,最后深深看她一眼,他转身开门离开这间公寓。
门关上,两人被隔绝。
有些颓然地随意倚在墙上,手习惯性地抄入裤袋摸出烟盒,贺憬西捻了支烟出来,手虚拢着点燃,重重地抽了口。
尼古丁的味道瞬间蹿入他神经,却掀不起任何刺激,唯有淡淡烟雾模糊下的俊脸上渲染出了一股深不可测的死寂。
再慢条斯理,烟也有燃到尽头的时候。
最后一口抽完,烟头摁灭,贺憬西侧眸看了眼紧闭的大门,终是按下电梯离开。
他直接按了一楼大厅。
走向自己的车时,他看见车旁刚停稳了另一辆车,很快,那辆车的车门被推开,有人下车。
季行时。
贺憬西站定,季行时亦是。
两个同样优秀的男人,四目相对同样的神色淡淡,看不出有一丝一毫的波澜起伏。
“贺总,”最后是季行时打破了沉默,他走至贺憬西身侧,看着他说,“多谢医院的安排。”
他深知如果不是因为桑偌,贺憬西根本不可能将所有的事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他只是为了桑偌而已。
薄唇勾起微不可查的冷弧,贺憬西嗓音淡淡,轻描淡写没有温度地吐出一句“不客气。”
说罢,他冷淡收回视线,上车。
季行时没有多停留,也迈开了脚步。
后视镜中,季行时身影越来越远,最后再也看不见的那一秒,车内的气压同时低到了底,压抑得直叫人无法呼吸。
明明开着车窗,贺憬西仍觉得很闷。
手指想再解开颗纽扣好让熟悉顺畅些,不想竟没有解开,他抿着薄唇,额角青筋跳了跳,最终一个用力纽扣竟是直接崩落在了地上。
他阖眼,呼吸愈发沉重,有些狼狈。
司机僵着身体,小心翼翼试探着开口“贺总”
门铃声骤然响起时,双腿曲起窝在沙发里闭眼的桑偌眼睛猛地颤了颤,她睁眼,过速的心跳竟是不受控地停了个节拍。
好几秒,她才回神。
慢慢地起身,她走至玄关,眨了眨眼发现是季行时,她开门。
“行时哥。”桑偌勉强扬起了一抹笑。
季行时原本要进来的脚步微顿,看着她的脸,关心地问“脸色怎么这么差”
桑偌下意识摸了摸脸,红唇翕动,最后不甚在意地说“昨晚喝了酒,胃里有些不舒服,休息一下就没事,别担心。”
她转身。
季行时跟在她身后进入,视线扫过两杯水,没有多问,将带来的东西放在了茶几上“秋姨和你哥让我带来的,都是你爱吃的。”
桑偌视线扫过,努力微笑“好。”
季行时在旁边沙发坐下,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贺憬西来过了”
桑偌原本想拆东西的动作顿了顿。
“嗯,”指尖攥住,她敛眸低低地应了声,知晓他不会,却还是忍不住加了句,“别告诉我哥,不然他该生气了。”
“我去洗漱。”她近乎是急切地起身走向了卧室。
季行时没有阻拦,在卧室门被关上后,他视线落回到了那两杯水上,最后又看向他带来的东西。
桑偌走进了浴室。
背脊靠在门上,恍惚想到什么,她的手微微僵硬地抬了起来,有些颤抖地脱掉身上的居家服,而后走到干净明亮的镜子前。
没有吻痕,没有印记。
再往下
桑偌松了口气,一颗提起的心终是回归原处,还好,什么也没发生。
她闭了闭眼。
摸索着把衣服重新穿上,缓了缓,她慢慢地睁开眼,却是在下一秒眼皮狠狠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