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混合着淡淡酒味萦绕在他鼻端,入侵他的五脏六腑,她无意识地动了动,唇轻柔蹭过,他的身体再僵硬。
贺憬西变了脸色,下颌线绷紧得厉害。
“桑偌”喉间晦涩难忍,他极其艰难地低唤她的名字。
没有回应。
她不动了,而他,一动也不敢动。
尽管心头的那股火重新被点燃灼烫着他,他却始终不愿将她松开,宁愿就这样搂着她饱受折磨,仿佛和她还是从前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她彻底陷入沉睡。
喉结滚了滚,闭着的眼睁开,贺憬西缓缓起身,不顾双腿的发麻难受,稳稳地将她抱回到了床上,再给她盖上被子。
他重新回到了浴室,一遍遍地冲着冷水澡,足足冲了有半小时却始终没有冲灭某些东西,于是结束后他抄了烟盒去了阳台。
夜色浓郁。
贺憬西身影被月光笼罩,他抽着烟,目光沉沉地望着远方,除了月色,仅有的火光便是他指间那簇明明灭灭的猩红。
烟雾徐徐模糊了他的面容,而萦绕在他周身的,唯有孤凉死寂。
半包烟全部抽回,他转身回到卧室,又一次冲洗了个冷水澡,直至身上再无烟味才走至床边随意地在地上坐下,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她伸在外面的手。
肌肤一如既往的细腻柔嫩,他握着,不敢用力,只敢轻轻触碰,可终究是情难自禁,他指腹缓缓地温柔摩挲了番。
久违的触感,让他恍惚,更让他贪恋不舍。
他靠着床沿,目光一瞬不瞬落在她安静的睡颜上,不愿有一秒的分离。
良久。
贺憬西身体稍稍前倾,薄唇轻碰上她手背,如获珍宝般轻吻她的指尖。
“你走后,”他开腔,嗓音低得几乎就要听不见,喉结几番艰涩滚动,他才溢出缠着浓郁涩意的剩下话语,“我很想你。”
他的嗓音已然哑透,字字紧绷。
可她没有回应,也不会给他回应。
“我很想你。”他说。
是夜,贺憬西就着这样的姿势握着她的手,看着她,一晚没动。
翌日。
有意识醒来时,桑偌头昏脑涨,迷迷糊糊慢慢地睁开眼,缓了好一会儿,视线所及皆是熟悉的一切,是她的卧室。
她蹙眉。
她怎么了
指尖按上眉心,她试图回想,却发现一时间什么也想不起来,只隐隐约约地记起昨晚她似乎是做了噩梦,然后喝了什么。
再然后
她想不起来了。
舒缓着呼吸,最后桑偌慢吞吞地坐了起来,手撑着额头时不知怎么回事,脑海中竟闪过一个极为落寞的模糊身影。
突然,恶心上涌。
桑偌皱眉,急急掀开被子下床跑进了浴室,想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是胃里难受得很,她强忍着洗漱换衣服,决定先喝杯水。
等她走出卧室,厨房方向隐约传来轻微的动静。
她狐疑,下意识往那走去。
厨房是半开放式,走得近了,揉眼之际她瞧见了一道男人的身影,脑中同时想到什么,她脱口而出“行时”
男人转过了身,手上端着早餐。
剩下的那个哥字蓦地堵在了桑偌的嗓子眼。
这张脸
是贺憬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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