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偌是在想打电话给保镖杨平时后知后觉发现的手机不见, 她回想,从接到陶陶电话开始手机就一直紧紧捏在手中。
唯一的可能, 应该是在停车场急着下车不知怎么落在了车上。
于是她直接来找了谢秘书。
但谢秘书说“桑小姐, 手机是我捡到了, 但我交给了贺总,贺总就在里面。”
不等她再说什么,谢秘书有电话进来,歉意地说了声抱歉后便急急走向了远处, 摆明了手机要她自己进去拿。
桑偌没有犹豫地进入, 不想剧烈的生理期疼痛突然席卷而来,疼得她差点弯腰受不住。
贝齿咬住唇,克制着, 等这份痛缓过之后,她抬手敲了门。
随着低沉的一句“进”响起,她转动门把。
门开,猝不及防的,她撞入了贺憬西幽暗深眸中,一瞬不瞬只盯着她, 而她一眼就看到了, 他的手中拿着的是她的手机。
她平静地和他对视。
没有犹豫也没有其他情绪起伏, 她径直走到床边, 沙哑的嗓音下是还未彻底控制的些许颤音“手机。”
薄唇微抿,贺憬西抬眸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胸腔似有沉闷在横冲直撞。
他开腔“桑偌”
桑偌没有回应, 索性伸出手准备从他手中拿回手机。
不料,手被握住。
桑偌蹙眉。
“手怎么了”悄然黯哑了好几度的音节从贺憬西喉间溢出。
呼吸微滞,眉头拢起,他目光落在她细白手指上,那里有被烫到的红印,以及隐约还有血珠冒出的伤痕,像是被刀划伤。
但这两样,在她的公寓里没有。
唯有一种可能
在照顾季行时时留下的。
或许是倒水烫伤,也可能是切水果时切到了手指。
好不容易压下的喉间腥甜似乎重新涌出,贺憬西克制了又克制,却挡不住另一股强烈的涩意漫上他心脏,层层包裹。
桑偌没有回应,只漠然地想要抽回手。
温热濡湿的触感却在下一秒突然沿着她的手指肌肤迅速蔓延,他的唇极其自然地含住了她的指尖。
猝不及防。
桑偌呼吸猛地滞住两秒。
几乎是同一时间,她脑海中竟涌出了一段记忆
忘了究竟是什么原因,他的手指曾有次也是冒出血珠,当时她坐在他身上说帮他止血,而后,她一边看着他一边将他的手指含住。
她冲他笑。
而他低低哼笑了声,不言不语只看着她,那眼神里染着意味深长,起先她并没有反应过来,直至
那晚后来他身体力行地告诉了她男人的手指不能乱含。
桑偌闭了闭眼。
想要甩开他的桎梏,然而她还没动,他的唇离开,只是他的手还抓着她的。
“抱歉。”很低的一声。
他温热气息喷洒在她指尖上。
桑偌冷冷地看着他。
视线交汇,贺憬西没有丝毫的犹豫,一手仍握着她手腕,另一只手掀开被子下床,强势但不失温柔地将她抱起进了洗手间。
桑偌自是挣扎,然而他的力道似极重,根本不给她机会。
而小腹的疼痛愈演愈烈,疼得让她心生躁意,她本能地用尽所有仅剩的力气试图甩开他,等她被放下,甩不开他的手她便胡乱地踢。
但始终无果,他只任由她踢着。
不知怎么,桑偌忽然想起在公寓时他问她心里好受些没有。
刹那间,她所有的动作停下,情绪仿佛也只是失控了那么短暂一会儿。
很快,她听到了水流声。
她出血的手指被他带着到了水龙头下,微凉的水将冲洗着。
“抱歉,刚才是情急,”贺憬西哑声开腔,算是解释,“很快就好。”
桑偌别过了脸。
贺憬西侧眸望向她,是情难自禁,也是贪恋,只是回应他的,只有她冷艳侧颜,她的面上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情绪起伏。
喉结滚了滚,那股沉闷再度在他身体里蔓延。
片刻后,他关了水龙头,取过一旁的干净毛巾,动作轻柔地小心翼翼地帮她擦干手指,整个过程中,他始终垂眸望着她的手指。
擦完,他深深看了她一眼,不敢用力更舍不得用力地拉着她走出洗手间,俯身单手从床头柜抽屉中找出备着的创口贴。
撕开,他替她贴上。
肌肤不期然触碰,她的微凉,他的炙热。
“好了。”贺憬西到底还是松开了她。
一得到自由,桑偌没有任何犹豫地俯身拿过被他放在被子上的手机,没有多看他一眼,抬脚就要走。
有晦暗染上贺憬西眉眼,他掀动薄唇“还疼吗”
话音未落,眼中人站定。
桑偌转身,和他对视着,说“谢谢你替行时哥安排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