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墨远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夏孟莫名被他的眼神看得也心虚,想避开这个话题,可最后还是说了,将当初怎么对桑偌,今天怎么骗桑偌来医院,在里面贺哥又是怎么愤怒收拾自己的事,全说了出来。
他仍是委屈“不就是个女人,贺哥”
“记不记得你之前那个姓赵的女朋友心机被戳穿那晚,我说过你什么”席墨远将他打断,问得平静。
夏孟一时想不起来“什么”
“傻逼。”
“”
夏孟一张脸顿时忽红忽白,如调色盘一样精彩纷呈。
席墨远真的是用看傻逼的眼神看他“那次我就问你,有没有做其他蠢事儿,你说没有,东城那晚我也问过你贺哥女人,你当时怎么说的”
夏孟梗着脖子想要反驳,可想到方才贺哥那恐怖的眼神,他根本说不出话。
“也就你看不出桑偌对贺哥的特殊和重要性,”席墨远显然是被他的蠢气到了,“桑偌和贺哥之间的事轮得到你一个外人对桑偌说什么你以为你是谁”
“我”
“桑偌不是贺哥的女人难道你是”
夏孟死鸭子嘴硬,但语气却是越来越弱“可是贺哥从来没带她见我们啊,第一回我撞见的时候,贺哥明明就是不想桑偌的存在被知道,他”
“贺哥若真和你一样只把身边的女人玩玩,他挡住桑偌的脸做什么那种情况下,难道他不应该保护桑偌而是大大方方地让你看让你欣赏那他把桑偌当什么了玩物”
“藏着掖着不能容忍任何人窥视,那叫占有欲,你懂吗桑偌走的这一年多,贺哥成了什么样你没发现”席墨远捏了捏眉心,“我要是贺哥,我也会揍你。”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他转身要走。
夏孟像是恍然间明白了什么,害怕地一下拽住席墨远的手臂“贺哥贺哥让我滚,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怎么办啊”
席墨远扒掉他的手,不为所动“自作孽。”
病房。
“贺总”谢秘书的声音隔着门传进来,贺憬西恍若未闻。
他站得格外笔直,携着一身晦暗的死寂气息。
左腿痛感蔓延,有站久用力的后果,也有桑偌踢他时的加重,他紧紧抿着唇,任由胸腔阵阵钝痛悄无声息地汹涌,延绵不绝。
呼吸似乎前所未有的困难,握成拳的手背经脉隐约跳跃像是要爆裂,喉间极其艰涩,他滚了滚。
良久,他转身。
谢秘书一见紧闭了半个多小时的门终于开了,急急迎上去,瞧见男人难以形容的神色顿时心惊了惊。
他从来没有见过眼前这样的贺总。
“贺总,我让医生”他试图说什么。
“准备车。”说不出紧绷的声音从贺憬西喉间深处溢出,极度的沙哑,若是细听,便能发现掩在其中不明显的颤音。
谢秘书心头一跳。
“不行,贺总,医生说您暂时不能出院,您的身体”
贺憬西阖上了眼,眼底所有暗色被敛去。
“去准备。”握成拳的手紧了又紧,他坚决。
桑偌和蓝然通完电话,得知她没事,一颗提着的心终于落下。
“回酒店”季行时启动车子,目视着前方问。
桑偌坐在副驾驶,十指握着手机稍稍用力,闻言抬头“好。”
她顿了顿。
“行时哥,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和蓝然姐。”红唇轻启,她低声道歉。
季行时不在意“没事。”
车子缓缓启动离开亚盛医院地下停车场。
华灯初上时分,璀璨灯火笼罩着整座西城,美得独特,车外路灯不断后退,光线明明暗暗,将桑偌半张侧脸覆上一层朦胧迷离。
指尖按了按额角,瞥见什么,她忽然说“行时哥,前面停车。”
季行时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眼窗外。
“要买什么”
桑偌指了指他嘴角“冰袋。”
贺憬西那一拳似乎是下了狠手,在等待笔录时没什么异样,直到这会儿印记才显现,最好需要冷敷处理下。
季行时将车停稳“你坐着,我去。”
“我去吧,顺便买点其他东西,”桑偌摇头,边说边戴好口罩,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脚踩上地,“我这边下车方便,很快的。”
她下车站定两秒,深吸口气,抬脚。
季行时双手握着方向盘,看了眼她背脊挺直的身影。
桑偌进了药店,低声说了情况,在医师的推荐下拿了冰袋和活血化瘀的药,又要了瓶冰矿泉水和一盒布洛芬。
回到车上,她将冰袋拿出,问“要我帮你吗”
“不用。”季行时从她手中接过,自己按上了嘴角处。
桑偌见状没有坚持。
低头,她拿出矿泉水想喝水,拧了拧,却不知是什么原因没有拧开。
“我来。”季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