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卖出去吃出毛病来,到时候刘家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不要了吧,那又是笔不小的损失
唐丰莲跟杨老六婆娘为这事吵过不知多少架了。
高价租他们家的八分,给他们家送烟请吃饭,给村长送礼能想的法子都想过了,他们家就跟块茅坑边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无从下手。
眼见着刘家日子一年比一年兴旺,杨家嫉妒得眼睛都红了。反正我们家做不成的事,你们也别想做
上个月大姑姐回去还跟她们骂了半天这杨老六呢。
这也就能想得通了,为什么从刘家跑出来的客人不见他们家人,刘家的杀猪饭他们是不会去吃的。
刘家村是个大村。这座坝塘光看水面得有五六个唐家院子大,孩子漂浮的位置又在正中央,靠近坝梗涵洞的地方,游过去也得二三十米,再驮着个喝饱水的身子游回来李曼青不敢多想。
她也来不及多想。
因为唐丰年已经脱了上衣,“噗通”一声跳下水了。
另外三个汉子也脱了衣服,跟在他后面五六米远的地方,以防万一待会儿他体力不支。
李曼青的心,随着他长长的手臂划动,一下一下的闷跳不停。他还有两个孩子,还有爹妈,还有她可不能出事啊
实在是上辈子救人不成反被溺死的新闻太多了。
唐丰莲也小声嘀咕道“丰年怎么杨老六家的事哪个敢惹”
原来,这刘家村虽姓刘,但里头有一半都是外姓人,而这一半里头,又有三分之二都姓杨,连村支书和书记都是姓杨的。整个杨氏一门的团结是众所周知的,当地外姓人一般不敢惹,当然,他们也不会主动惹事,大家住一个村,大多数时候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相安无事。
可万一,现在唐丰年下去救人了,到底还是不是个“人”,还有没有气儿,大家都心知肚明,怕早就凶多吉少了。
这时候自然是能躲多远躲多远,他倒好
唐丰莲气得跺了跺脚。
李曼青一听,心也揪起来。对这些几大族的陈年旧账,她也略有耳闻。
唐丰年刚游到那人附近,就有个女人哭着挤到人群前头,左一声“铃铛”,右一声“铃铛”的哭喊,估计就是孩子母亲了。李曼青这个做母亲的,听得眼泪都快下来了,不敢想象,如果是大双小双谁出了这种事,她可还能活得下去。
只要是母亲,都是一样的心情。
才几息的功夫,一群男男女女,约摸十六七人也挤到前头来了。有个皮肤白净的老太太站在曼青身后,哭道“姑娘能不能让我上前看看那是我孙子。”
李曼青赶紧转身,扶了她一把,又给她空了个位置出来。
“铃铛啊,我的铃铛,不是说今天要让奶奶给你做红烧肉麽,怎么现在我的儿啊”老人头发灰白,浊泪纵横。
杨老六媳妇看着唐丰年的背影哭道“快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家铃铛”
坝塘靠近前头坝梗那一块,底下有涵洞,是水最深也最凉的一处。唐丰年忍着刺骨的凉意游过去,也不敢看孩子脸色,不敢看不敢说话,把孩子驮在肩上往回游。但冬天孩子衣服穿得厚,被水泡透后又湿又重,唐丰年渐渐的也有点力竭。
围观众人没看出来,李曼青却见他已经被呛了两口水,划水的速度也在减慢肯定是体力不支了。
她赶紧隔着人群大喊“大姐夫,快把竹竿和轮胎丢下去”
刘建国也反应过来,抡圆了胳膊,“噗通”一声把轮胎扔下去,稳稳的浮在水面上,就成了个救生圈。
唐丰年擦了一把被轮胎溅起的水花,把肩上的孩子放到轮胎上,他再一手抓紧了轮胎,慢慢向岸边靠,没几步就抓住了大姐夫伸过去的竹竿。两边同时使力,终于把他和孩子拖上岸去。
杨家人已经一拥而上,来不及说什么话,唐丰年就被推到一边去。
李曼青赶紧上前,拿自己围巾给他擦身上水气,又拉他去余晖下,希望借助微弱的余晖给他烤干湿气。
“怎么胆子怎么大以后可不许这样了”刘家村有这么多青壮年都没跳呢,他个外村的着什么急说是这么说,嘴角却翘起来。
她的男人是这样的好人,以后闺女们长大了都会为有这样的爸爸而骄傲。
“只是,以后还得量力而行。”要不是正好大姐夫拿了工具来,他可得费老大的劲了。
唐丰年安抚的摸了摸她脑袋,又歪过头看两个闺女。
这样闹的人堆里,她们居然还能睡着真是两个没心没肺的小家伙。
他无声的扯扯嘴角。
“铃铛啊铃铛,怎么会这样,我老杨家这是造了几辈子的孽啊,我好好的孩子,下午出门都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有去无回了”女人哭得撕心裂肺。
“你们谁能救救我儿子,我两口子给你们当牛做马”
“快救救他吧,咱们老杨家就这一根独苗啊”
有人看不过意,就劝道“别哭了,让他好好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