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心“你先进去帮妈收东西吧,别担心。”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李曼青点点头,知道这时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稳住老人,让他们别再出意外,于是狠狠抹了把泪,摸着肚子进屋,关好门。
门外,季云喜打开车门,却不坐进去,心头那股火实在太旺,烧得他浑身不自在,一想到这三个月的糟心事,何止是打一顿,有一瞬间,他妈的真想弄死他
现在已经想不起来,是他说他还活着,说他们跑了的一瞬间,他想弄死他,还是他媳妇看着他倒地眉头紧蹙的一瞬间。
他本来只是想给他几拳,发泄一顿心中的怒气。但她像个傻子似的挺着大肚子站那儿他就觉着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不仅仅是因为他回来了,她不再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寡妇,而是她男人明明回来了,他还觉着她无依无靠。
两个大男人打架,她挺个大肚子站着干嘛这种热闹是她能凑的吗
是不是傻啊,怎么也不知道躲躲季云喜气得狠狠踢了车门一脚。
“老板,是我对不起你,对不上矿上,我这就去派出所自首。”
身边没有孕妇,季云喜的脾气就没那么好了。只见他冷笑一声,“他们俩呢”
“我我也不知道,不确定他们还在不在深市。”毕竟以林友贵和杨宝柱花钱如流水的速度,手里那点工钱是支撑不了几日的。
最关键的,他当时说好只回来三天的,现在都六天了,他们或许早就跑了。
季云喜没有咬牙切齿,但眼神里就是有股明晃晃的愤怒,像利剑的银光一闪而过,让人不寒而栗。
林友贵,杨宝柱,很好,他记住他们了。
跑
把他季云喜当成什么人了。
唐丰年一看他眼神就心知不妙,他虽不赞成林杨二人的金蝉脱壳之计,但林友贵和杨宝柱,他们纵然有再多不是,但终究算他师傅,他上矿第一份工是他们教的,第一次下井是他们带的。
他们铁了心不会再回来了,找是找不到,家里老人孩子却还要生活
只有那两万块的赔偿金在,他们儿子才能安然无恙的在家娶媳妇,以后还能有钱供孙子读书,走出大山最终改变命运。
“老板,是我的错,就让我来承担吧。矿上的损失我会赔偿,马上就去自首。”
季云喜怒极反笑“呵,你赔”
“虽然我现在没能力,但以后一定会赔上的,老板全记在我头上,以后出狱了我说到做到。”
季云喜嗤笑一声,是这小子太单纯了还是他太小看自己的矿了
“三万六的赔偿金我们之前从没动过,家里老人生病,昨天刚取了八千出来,还剩四千多块,我会全数存进去,转给老板,花掉那三千多我也会赔上,等我出狱了会按利息还。”
季云喜脸色这才好看一点,心道,他虽然有点不自量力,但至少还有点担当。
“至于房子,老板宽限我们两日,后天天黑之前会搬走。”
季云喜一愣。搬回那个鸟不拉屎的村子吗他没去过,有一次心血来潮专门让小刘去打听过,说是车子开不进去,进村还有一段三百来米的坡,陡是不陡,问题是大肚子爬坡下坡的,怎么进出
关键是,他媳妇已经快六个月,没多久就要生了啊。
见他迟疑,唐丰年以为他是嫌唐家人动作慢了,又赶紧保证“我们最迟后天天黑,一定会搬走的。一人做事一人当,请老板不要为难我的家人。”
季云喜听“家人”,脑海里又冒出那天小寡妇抿着嘴笑的模样“是我老公买的”。
不就一块破表嘛至于让她欢喜成那样。
不过,就算是破表,那也是唐丰年几个月的工资了,他待她,确实是够亲厚,人家两口子,本来就是家人,他个外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怀的是他的孩子,还怕他会亏待她不成
于是,将出口提醒的话,到嘴边就变成一声“嗯”。
唐丰年松了口气,“我现在就跟老板一路,去派出所自首。老板等我回去说两句话。”
季云喜一声不吭,不置可否。
屋里,李曼青正跟丰梅说话“你们录取信息什么时候下来”如果这两天就搬走的话,到时候出村一趟不方便,更别说进县城了,还是先问个准确日子的好。
“还早呢,说是先出分数,再出录取结果,得等到八月中旬吧。”
现在才七月二十二号,还有二十多天呢,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丰年哪儿去了”老太太一见他进门就紧张。
“我去和季老板说清楚了这就去”
“现在就要去了吗还回来吗警察同志会不会同意你回家拿两件衣服”老太太转头又安排曼青“去给他收两件衣服,在里头别冷到了。”
李曼青张了张嘴,本来想说牢里有囚服,穿不了自个儿衣服,但又怕会刺激到她,只低头出了门。走到半道才想起来,他的衣服都在大平地啊。
再折回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