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氏一脸心疼拿出几吊铜板,小陈氏脸色很不好看,这都三十文钱了,可以买两斤肉了,就这样白给了大夫。
“大郞啊,咱们家每一文钱都来之不易”你一定要记得娘的恩情啊。
“是的,每一文钱都来之不易,因为都是儿我赚的。”江河顺理成章地说,二房一家子吸血鬼,全靠大房养着。
老陈氏仿佛一口咽了个石头,吃不下又吐不出来。
“这还没分家,银子就是公中的。”小陈氏眼红地看着老陈氏手中的铜板,“这公中的银子属于大家的。”
“对,公中的银子都是我赚二郞花,从来不属于我,都属于二郞。”江河仿佛压抑到极点哭了出来,“娘啊,儿给你赚了那么多银子,你连几十文钱都不愿意花儿身上”
老陈氏赶紧看向四周,房子不隔音,邻居们肯定都听到了。
顺娘拿着钱,临出门前偷偷看了丈夫一眼,夫君这是跟婆婆闹翻了
老陈氏胸口气不顺,她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十分好的母亲,明知送大郞回来的老猎人暗示她大郞可能瘸了,她还愿意出银子医冶他。结果大郞这个不知感恩的还跟她闹
“四娘,你去厨房杀只鸡给大郞补补。”老陈氏提高声音对小陈氏说,争取让大郞知道她这个当娘的还是很疼爱他的。
小陈氏不乐意,家中的母鸡要下蛋给她两个崽子吃的。
老陈氏向她使眼色,高声道,“这母鸡再难得也要杀了,大郞啊,你两个侄子宁可没鸡蛋吃也要孝敬你这个当大伯的,都惦记着你呢。”老陈氏知道有些人遇上逆境会性格大变,大郞肯定是怕死才跟他闹起来的,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稳住他,让他知道家里人还是惦记着他的。
江河也高声说,“娘,我知道两个侄子的好,呆会能给大妞二妞喝点鸡汤吗这鸡全是她们喂的。”要演戏谁不会啊,他女儿养的鸡,鸡蛋从来没吃过一个,特么的感谢个屁侄子
老陈氏沉着脸看向隔壁,这好母亲人设怎么这么难刷,她低声对小陈氏说“大郞肯定是因为受伤左了性情了,我让人叫二郞回来,让他们兄弟好好谈谈,不要伤了兄弟间的感情。对了,这鸡煮成汤营养丰富,鸡肉没那么多营养就多留点给二郞,他读书辛苦,记得将鸡腿鸡翅全留给他,他最爱吃鸡腿鸡翅了。”
小陈氏心下稍安,大伯腿都出毛病了,婆婆还是偏心二房,想来应该不会动用夫君读书的银子了。她也担心太早了,夫君读书换门楣是公公的执念,当年公公去世之时,婆婆可是发誓一定要让江家出个读书人的。
诊费充足,村里的老大夫上门速度非常快,左邻右舍的邻居听了一耳朵的戏后,没忍住继续听下回分解,一个个贴着墙角听。
“大夫,大郞他这腿能冶吗”老陈氏虎视眈眈地看向老大夫。
老大夫十分诚恳地表示他能力有限冶不好。
老陈氏脸青了,小陈氏大脑转得飞快盘算着二房如何能从这事中得到最佳结果。
只有顺娘绝望极了,夫君是个爱家暴的,平日一不顺心就上手打,他现在腿断了只怕脾气更狠戾了,到时还有她跟孩子的活路吗。
而且婆婆本就偏心二房,夫君不能下田干活也做不了木工,以后大房可怎么办
“既然你没这个能力,将诊费还来”小陈氏心心念念三十文钱,可以买两斤肉让大娃二娃吃个够了。
老大夫被这个操作惊住了,从没听说过出诊费还要退回来的一般而言,没人会得罪大夫的。
小陈氏才不管,反正只有低贱的村民会到老大夫这里看病,江家二房生病都是去城里医馆找高明的大夫诊治的。
江河杀气腾腾地瞪向小陈氏,“弟妹,你再乱说话,老子就砸断你的腿大夫,不要跟她计教,她就是个脑子有毛病的,丢了我二弟的脸”
小陈氏气急,“我哪里丢脸来着,老大夫明明医术不高”
江河冷笑,“所以诊费都不想出了,长年下去还有哪个大夫愿意出诊啧,不知二弟的同窗知道会不会觉得他有这样的婆娘丢人”
老陈氏心一跳,二郞是读书人,最要名声了,她忍住心疼对老大夫说,“大夫,别听她的,这大夫出门治病要诊费天经地义。”
老大夫摇头,江家二郞据说还是个读书人,他娘跟妻子都不是什么好的,传出去肯定拖累他的名声。
“大夫,我就不信一点法子都没有。”江河诚恳地看向他,“如果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什么代价都成,您看还有没有法子”
顺娘朝老大夫跪了下去,“大夫,求您了,我夫君还年轻,两个女儿也还小,不管什么代价我们都愿意”
老大夫赶紧扶起顺娘,江家大郞这妻子娶得好,果然娶妻当娶贤良。
“也不是没办法。”老大夫摸了摸白胡子,“咱们青山县出了个御医你们是知道的,他前些时日回最擅长冶金疡,如果能请他过来诊治,说不定有希望。”老大夫打量了一下江家,青瓦房,厅堂明亮,再瞅瞅小陈氏,大媳妇穿着麻布衣,小儿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