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低低地笑,“觊觎本君的夫人,寄掌门好大胆子。”
长身一掠,带着残影的黑色身姿出现在宁青青身旁,大手扣紧了她纤细的腕,坚硬若铁的指节不轻不重地蹭过她的腕骨与腕脉。
如软玉,如蜜水。
谢无妄那讳莫如深的黑眸中隐隐翻起暗潮,唇畔的假笑化开,他凉声道“不过此刻魔患未清,正道为先,本君与寄掌门的私事,慢慢计较。”
浮屠子早已拉过三个隐卫,将自己胖胖的身体藏到了后面。
依着他丰富的经验来看,道君大人此刻已是怒不可遏,谁往前凑谁倒霉。
一只胖手小心翼翼地从最左边的隐卫身边探出来,将一角紫袍拖回去,藏好。
“魔”寄怀舟蹙眉。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与妖、魔相比,修士之间的争权夺利的确只能靠后。同族相残不过为名为利,妖魔兴盛那可是灭绝之灾。
谢无妄声线更加温和,丝毫也没有嘲讽之意“寄掌门不见眼皮下的魔患,倒是关心万里之遥的西域,当真是,高瞻远瞩。”
寄怀舟“”只听语气,还以为谢无妄在夸奖自己呢。
他总算是后知后觉发现,药王谷那边好像不太对劲。
两名长老已将钉入音之溯后背的泛红魔针一一取出,放在一只银质托盘上。
此针十分邪恶歹毒,嵌入体内便开始吞噬音之溯的血肉,此刻一根根都隆了起来,就像是吸过血的血蛭一般,一眼望去,恶心又可怖。
“掌门”寄怀舟身后之人再度低低提醒,“莫要中了旁人诡计”
寄怀舟再是迟钝,此刻也意识到哪里有点不对。
他缓缓收剑,偏过头,看着这位平时闷声不吭气的长老“葛长老,你与道君莫非有仇如何一味挑唆”
此人瞳孔明晃晃地一缩。
寄怀舟了然点了点头,转过头,不再多说。
目光不自觉地往谢无妄那里一瞥,只见宁青青站在谢无妄身旁,脸上并无半丝阴谋得逞的模样,而是微抿着红唇,垂眸看着脚下,神色颇有几分失落。
他急急转开了视线。
这么聪慧的女子,怎会三百年间默默无闻
想来,是被金屋藏娇了。
也是,这样的坏东西放到外面,实在是个祸害啊。
寄怀舟眸光微闪,望向谢无妄。
只见谢无妄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从容模样,他从黑色广袖中扬出一只冷白的手,修长如玉的手指微微一动。
很快,便看到数名身穿暗红服饰的刑殿刑官护送着二十余人顺着山道蜿蜒而来。
远远望着,有男有女,有老有幼。
还未走到近前,便听得药王谷谷主夫人连雪娇长吸了一口凉气,清秀的面庞微微扭曲,眸光乱晃,一望便知心虚。
“不,不是的,不是的。”连雪娇抱住了身边的音朝凤,“不要,不要听他们胡说,我儿什么也没有做错,那些事情和他没有关系的,没有关系的为什么要把这些人找来啊他们的事情早已经算清楚了”
这位慈母慌得快要昏厥过去,翻了几次白眼,生生强行撑住,她知道,这里能帮助儿子的人,只有自己一个了。
很快,以虞玉颜为首的刑殿诸人来到了面前。
虞玉颜今日仍是浓妆覆面,容颜极艳,神色却是冰冷如霜“禀道君,属下已查过所有意外身亡以及无故离开药王谷的女弟子,亲人尚在人世且知晓内情的,已悉数在此。”
连雪娇捧着胸口,快要透不过气来。
音朝凤倒是不再装出温润模样,他知道自己已是穷途末路,不等那些人指证,他便垂着头,低低地笑了起来。
斯文俊秀的人毫不掩饰地展露恶意,更是有种难言的阴邪。
“不必麻烦了。”他慢吞吞地说,“是,那些死的、疯的蠢女人,都是出自我的手笔。那时我还小,不懂得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害得母亲替我劳累,处理那些善后事宜。”
此言一出,药王谷众人俱是倒抽凉气,惊愕不已。
“后来我便不会再留这样的祸患,我略施小计,让她们守口如瓶。”音朝凤微挑着眉,“人嘛,总是要经历无数不完美的失败,才会一点点进步,我倒是没想到,道君能把这些陈年旧帐都给翻出来,算是我小瞧天下共主啦道君技高一筹,在下愿赌服输”
他抬眸,用挑衅的目光望向谢无妄,却发现谢无妄根本没看他,精致冷俊的男人似在琢磨着什么大事,神色略微有些不耐。
音朝凤嘴角微抽,莫名受挫。
“凤儿别胡说,别再胡说了”连雪娇已慌乱得语无伦次,“不是关你的事啊,她们,明明是自己求而不得,你只是不喜欢她们而已,不是你的错,不是你,你只有一个,哪能分给这么多人,是她们不自量力妄想做少谷主夫人,是她们自己该死啊你没有错,若是被很多女人痴恋就是错的话,那,道君,对,像道君这样的男子,岂不是罪不可赦”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