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辉又久久没有回过神,呢喃着用颤抖的声音喟叹“奇曲奇曲啊如此奇曲,不还原出来,太令人遗憾了”
桦南栀安静坐着,通红着沧桑眼眸,轻叹“若是小杜兄还在,定然引你为平生第一知己。”顾鸣的琴曲勾起了老爷子久远的回忆。
老爷子双眼泛泪,又被他硬生生逼回去。沉默许久后,他语气沉重,缓缓开口“霍小友,你让我惊讶。”
“这些年,我这里有求医问药的,也有许多求琴谱的。”老爷子会听琴,沧海明心若是失传,确是后人的一大憾事“这些年,我曾经三次将回忆出的曲谱送出去。但没有人能弹奏这首曲子。”
弹琴不仅仅是学琴,更是学曲。学典故。去体会曲中的感情。沧海明心第四部分的曲谱对琴师的要求极高,很多人根本学不会,弹不出。磕磕绊绊勉强弹出来,都是照葫芦画瓢的流水线产品罢了,琴没有感情,就没有灵魂,也就没有欣赏的必要了。
音乐传情,琴曲必须将感情融入,打动了自己,才有打动旁人的资本和可能。
“我是一个很理智客观的人。”纵使,他已经许多年未听过沧海明心。老爷子依旧没有拖泥带水,很干脆地到“霍小友。我得感谢你让我再次听到了这首曲子,回想起许多已经遗忘的往事,这场赌约,你赢了。”
老爷子活的时间太久,看的人和事太多了,他没有因为时间的久远而去美化当年杜哲弹的沧海明心。而是很客观的评价。事实上,心底,他对顾鸣词曲的评价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众人还没缓过神来时,老爷子已经转身离去。阿梅呀的叫出声,兴奋的语音颤抖“公主殿下,老先生同意了,他同意了”
“太子殿下的腿有救了”温岚公主后知后觉回过神,喜极而泣,连连点头“多亏了平芝。”压在心口近半个月的大石头终于往下落了一半儿,温岚公主紧绷的神经松了许多。
接下来,只要把华老先生带回京就成了。
温岚公主的目的达成,也令公主府的下人们也松了一口气,公主殿下近些日子日夜难安,连带他们这些身边伺候的也没法子安心。
同时,众人也忍不住频频将目光扫向只知道晒太阳的顾鸣。此刻,所有人望向顾鸣的眼神都变了,不再是昨夜的排斥
、轻蔑、嫌恶,改换成了清一色的崇拜和敬重。
顾鸣跟老先生的赌局要求,必须胜过琴圣杜哲的琴曲。老先生刚才说。这赌局他们赢了。不就是在说,霍公子的琴技要比当年的琴圣更高一筹吗
换成别人来说这话,铁定会被群嘲,群讽,甚至被骂个狗血淋头,说他玷污琴圣清名。但桦南栀老先生来说,效果截然不同。
琴圣杜哲最初扬名,就是因为他得了老先生称赞,才慢慢有了日后的名声。
没有人比桦南栀老先生更有资格评评。现在,他们公主府的琴师不光复原了沧海明心,更被华老先生称赞琴艺比杜哲更胜一筹,这是整个公主府的荣耀。
顾鸣昏昏欲睡时,宋辉又跑到他面前,扑通一声,用比昨晚上更重的跪地声打散了他的所有瞌睡虫“霍先生,请您收弟子为徒”
“嘭嘭嘭”宋辉会在青石板上,一点不打折扣地磕了三个响头,磕到额头於青,他也没有半点放松。
天啊,堪比琴圣杜哲的乐道大家摆在他面前,自己如果错过拜师的机会,岂不是要终身后悔
顾鸣还未开口说话。院门外传进一阵咳嗽声,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诸葛疏风扶着墙,俊秀脸蛋儿上有不正常的红晕,正一边咳嗽一边抬步,轻一脚重一脚地往院子里走。
他昨晚睡在马车上,大雨一夜未停,风寒冷肃,冷气侵身。一晚上,冻得诸葛疏风直打哆嗦,今早起来,额头发热。鼻塞,得了风寒症。也亏他还惦记着今日的奏曲,艰难地扑腾了近半个时辰,勉强起床进门。
“公主殿下,草民身子有些不舒服,来晚了些。我们何时奏琴”诸葛疏风略抬下巴,他年少得名,能以这般年纪被温岚公主请来过关,自然是有真本事的。
温岚公主沉浸在弟弟有救的喜悦中,没听见他的声音。阿梅先反应过来。微笑道“诸葛公子,桦老先生已经考校过了。”
“考过了”诸葛疏风皱眉,他生了病,大脑反应迟钝。想了一会儿问“宋兄可过了老先生的考教”
阿梅摇头。宋辉都没有弹琴。怎么会过哗老先生的考校。她正准备开口解释。诸葛疏风已经取出自己的琴,迈步向亭子里走“我虽生了病,琴还是可以弹奏谈的。宋兄没有通过考校,不如让我来试一试。不然。便白费公主殿下这番盛情邀请了。”
宋辉没有通过考校。如果他通过了哗老先生的考校,声名定当能更进一筹压下京都内所有琴师到时,他声名在外,铁定比那沽名钓誉的骗子小人顾鸣更为受人追捧
只可惜,温岚公主眼瞎看上了顾鸣这等无用小人。诸葛疏风因为风寒,有些头昏眼花。靠近亭子,才发现顾鸣半躺在椅子上舒舒服服的,而他面前跪着个人。诸葛疏风定睛一看,大惊失色“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