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庭儴。嘉成帝也是这样,他根本走不开,只能干气。
每次收到女儿的信,明明里面根本没提那个人,他都要气上几天。
“你也行了,也不知道谁当年劝我,女儿开心就好,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咱们累了一辈子,还不是想让她肆意快活。”
“那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谁当年看出端倪,却是不声不吭,任凭女儿去吃那一场苦的。你不说这,我都想不起来,说起这,咱们就要论一论。合则你看着前面一个火坑,还坐看着女儿跳,你咋就这么心狠的,不是你十月怀胎养出来的”
薛庭儴简直冤枉死了,他又不是神仙转世,只看出女儿态度不对,还能算出后面发生什么事。
可就因为这,招儿但凡提起,他就要吃排揎,关键他也就只能干受着,打也舍不得打,骂也舍不得骂。
“他比宁宁大多少以后早死在我闺女前头,我闺女不是要守寡”
他说得倒是义愤填膺,那边招儿却抹起眼泪来“好哇,合则你嫌我老,我也比你大,以后是不是要死在你前头,让你当鳏夫。”
“胡说什么,你能跟他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了”
“他曾经对你心怀不轨”
“当年不是他,你大抵媳妇孩子都没了,你早就当鳏夫了。再说了,那叫什么心怀不轨,我倒现在都觉得他很莫名其妙。这都是多少年的老账了,你还翻旧账,说白了就是嫌弃我人老珠黄了”
最终,薛庭儴还是没拗过招儿,也是实在想女儿了,招了两个人回来。
是的,两个人。
宁宁个没心没肺的,回来后就拉着娘的手说体己话去了。那不速之客被她扔在脑勺后面,脸都气黑了。
薛庭儴看到这一幕,别提多高兴了。
高兴完,还是生气。
他满眼嫌弃地看着对方“你还不回去,杵这儿干啥”
某人低着头不做声。
薛庭儴吃了对方多年的干醋,每次提起来就要吃上一吃,虽然他知道这人看似冰冷,实则是个君子,当年也救过招儿几回,不然他们夫妻二人将会天人永隔,也不会有后面两个孩子。
而他后来明明有机会干出些事来,却从没做出什么。
可他就是见不惯这个人。
尤其看见对方难得的低姿态,他越发恶形恶状“我薛家乃是书香门第,你没有功名,不行”
“我女儿生得貌美如花,你长得太丑,不行”
“我女儿家财万贯,你一个吃死俸禄,太穷了,不行”
“我女儿比你小这么多,你以后早死了,她要当寡妇,所以还是不行”
门后面,宁宁挣着要出来,被招儿死死拉住了。
这时,那个一直很沉默的男人说话了。
“我会努力的活到她后面,一定不让她当寡妇。”
宁宁捂着嘴,哭了起来。
高大的男子掀起袍子下摆,跪了下来“岳父,请把宁宁交给我,我一定会对她好。”
冬日的天,向来亮得晚。
可有了雪就不一样,哪怕是夜里,顺着窗子往外看,也能看见一片白光。
屋里的地龙烧得正暖和,也因此被褥也是轻薄的。
鲁王早就醒了,却是舍不得的动,感受着那片馨软。
被窝里的人动了一下,就又往下钻去。
成亲以后,鲁王才知道她睡觉有这种习惯。蜷得像个虾仁儿,把头脸都藏在被子里,总是让人担忧她会被自己闷死。
所以鲁王夜里睡觉格外警醒,时不时就要摸了摸她,把她往上拉一拉。后来索性把人抱在怀里箍着,才能制止。
她起先挣扎不愿,久了倒也习惯了。
每逢冬天的时候,无论他们在哪儿,总要回京一趟,就待在汤泉庄子里,悠闲度过整个冬天。
自然少不了回京里去,或是进宫,或是去薛家。
不过他那岳父人越老越幼稚,总喜欢和他作对,渐渐他就不愿去了。不过这家里他说了不算数,还是得去。
躺了一回儿,鲁王躺不住了,轻手轻脚爬起来。
她翻了个身,乌鸦鸦的长发露了出来,像最上等的缎子,他伸手抚了抚,才给她盖好被子,套上衣裳起来了。
鲁王一直有晨间练武的习惯,几十年如一日。
现在越发勤勉了,甚至命人找了不少养生的秘诀,那五禽戏是他最近的新宠。
他那岳父嘴太臭,见着他就咒他要早死,所以他一定得活得长长久久,到时候看打谁的脸。
鲁王推开房门走出去,迎面吹来一阵寒风,冰冷刺骨。
他衣裳单薄,却丝毫不惧走了出去。先去找来铁锹,然后就铲起院子里的雪。
他一个人独久了,惯是不喜欢人侍候,后来当了皇子封了王,还是这样。宁宁起先不这样,大抵是两人处久了,也被他养成了习惯。不管两人在哪儿,身边也就一两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