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的是薛家的长媳,自然得慎之又慎。
两家彼此早有意,只是招儿碍于儿子一直不归,不敢将话说明了。
如今不过询问了一二,两家便一拍即合。
不过招儿还是拿了对方画像给儿子看,想看他是否中意,谁曾想薛耀弘神色平淡,波澜不惊,只说爹娘觉得合意就行。
他的态度太坦然,反倒弄得招儿心里七上八下,她不好出面询问,就使着薛庭儴去问,问儿子是不是有什么心意的姑娘,若是有的话,家里张罗去提亲也可。
薛庭儴本不想来这趟,无奈被招儿逼迫。现如今整个薛府里,谁不知道府里说话算数的不是老爷,是夫人。
夫人发了命令,老爷自然得遵从。
薛庭儴专门去见了儿子,坦诚公布地交谈了一番。
回来后,他和招儿说,让她不要想多了,儿子并无什么心意的对象。
其实想也知道,这世上哪来的那么多两情相悦,更多的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一种盲婚哑嫁。
至于感情,感情婚后再培养就是。当下官宦之家的夫妻更多的是一种相互扶持,男主外女主内,各自做好分内之事,若能再得一份举案齐眉就完美了。
被薛庭儴点破这些,招儿心中黯淡。
可薛耀弘今年已二十有二,算是大龄未娶,外出这些年来也未曾碰到心意的女子,说明也许命中没有。
他的年纪已耽误不得,自此招儿歇了乱七八糟的心事,操持起儿子的婚事来。
婚事定在十月,虽有些急促,但薛耀弘年纪在此,柯三姑娘的年纪也不小了,也没那么多讲究。
到了当日,薛府大摆宴席,过府道贺的人络绎不绝。
就不提京城这边,毛、陈两家人来了,招娣和沈平也带着子女来了。
还有王葳。当年他与薛耀弘一同外出游历,机缘巧合下,拜了洞庭三杰为师。
这洞庭三杰乃是神隐在洞庭湖一带的三位隐士,都是名声在外的大儒,薛耀弘拜在狂儒裘年羲门下,王葳则是拜在琴圣顾鹤庭门下。
因二者并不在一处,就此分离,再加上狂儒居无定所,薛耀弘便一直与他流离在外,表兄弟二人也是多年未见。
王葳早在两年前就下场拿了功名,却是个不中不下的名次,他也未在朝廷做官,而是四处闲云野鹤。至今未娶,也让招娣和沈平二人头疼得很。
“没想到你还是拜下了阵。”
王葳一身深青色宽袖大袍,梳着独髻,只簪了一根竹簪。虽是穿着素净,可他天生容貌俊美,这般反倒给他增添了几分出尘的气质。
幸亏他极少在京城露脸,不然指定迷倒一众闺秀。
闻言,薛耀弘含笑道“不是拜下阵,不过是到了时候,我是家中长子,这是应尽的一份责任。”
“我也是长子,可我就没你这么多顾虑了。”王葳闲闲地歪在椅子里说。
可他到底和薛耀弘不一样,招娣和沈平成亲的这些年,生下了两子一女。因为得顾着生意,所以二人在沿海一带的多,而王葳为了读书,却住在薛家居多。
因为不是亲生的,沈平待王葳除了父亲的关爱,还多了一份小心翼翼。又因常年没办法在一起生活,致使夫妻二人对待这个大儿子还有一份愧疚心,总觉得如今自己一家人幸福美满,倒是单下了大儿子。
所以别看招娣急得火急火燎,却不敢多说,也不敢强迫儿子成亲。
“你也别总顾着自己,多想想姨母,她心里关心你,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王葳脸上的笑僵了一下,却是一闪即逝“我早说过了,等我碰到自己心悦的女子,我就成亲了。”
心悦
心悦是什么呢
薛耀弘脑海里下意识出现柯三姑娘在画像上的模样,心中却是一片茫然。
不过他并没有多想,转头又和王葳说起其他事情。
第二天就是正日子了,薛府一片喜庆热闹。
招儿忙得连轴转,虽琐事都有下人去做,可她还得忙着应酬一干上门道贺的女眷。
幸亏宁宁别看她平时顽皮,办正事的时候却很懂事,跟在娘身边招呼客人。与她年纪相仿的闺秀们,都有她出面陪着,有模有样的,也未做出什么失礼之事,反倒让一些夫人们夸赞教养极好。
笑得脸都僵了的招儿,这才松了口气,心中满是欣慰。
喜宴从中午一直摆到月上树梢,随着客人们的离去,薛府才回归了平静。
累了一天的招儿倒在床上就不想动了,还是薛庭儴硬把她拽起来洗漱更衣。
终于躺在榻上,这会儿招儿反倒睡不着了,开始担心起儿子的洞房花烛夜来,让薛庭儴嗤笑是不是得去听了墙角才安心。自此又引发了一场嘴仗,最后招儿是被人堵了嘴才算消停。
春宵一刻不值千金,可不光指新人。
到了次日,一家人早早的就聚齐了等待新人。
新人姗姗而来,见儿媳妇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