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第255章(2 / 3)

的诸官可以泯灭良知;我不信他们心中只有孔方,而没有大义

“所以我来了。孰是孰非,自有公论,即使如今不能盖棺论定,百年之后还有史书,还有无数后来之人,是时定然能见分晓,而我薛庭儴问心无愧”

其实最起初,薛庭儴本不是这么打算的,他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打算以提高商税作为契机,经过种种布局,而后切入清丈土地之事。

一切不可操之过急,而是温水煮青蛙。人的内心深处都有底线,只要不越过那道底线,完全可以慢慢操作。

可他突然改变了主意,是因为渐渐有未泯灭良知的官员站了出来,是因为这些越来越多站出的官员让他知道,大昌还没有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大抵基于那个梦的原因,一直以来薛庭儴对诸官都是失望的,这些官员没有作为一个官应有的品质。他们无利不起早,党同伐异,排除异己,不问对错,身为官员不知民生疾苦,只为自己谋求私利。

所以他在面对与这些人博弈之时,惯是阴谋,而不喜用阳谋。

是力所不逮,也是因迂回为之更为便宜。

可这次他不想这么干了,他想堂堂正正的站出来,看一看。看看这朝堂上还有多少官员有药可救,而这天下人之中,又有多少心怀天下之人。

而这一句我不信,述尽了薛庭儴心中挤压了许久种种。也许打从他连着几夜伏案奋笔疾书,他已经完全变了,不过谁又知道呢

也许真如他所言,还待若干年后,史书自有公论。

这道醒世疏就像一道龙卷风,席卷了个整个大昌。

从北到南,从朝堂到民间,到士林,无数人都在议论着。

唾骂其妖言惑众者无数,骂其哗众取宠也不少,这世上骂人骂得最好的,便是这群读书人。口诛笔伐,一时间各地都充斥着唾骂,甚至不少士子写时文痛斥。

可与此同时,薛庭儴也迎来了无数人附庸。

诚如他所言,他不信那些人只有孔方,而没有大义。

这世上总有一些人,他们或许性格上有各种不讨喜,甚至私德有亏,甚至也曾做过许多错误的事,可同时他们心底也有良知未被泯灭。

就如同那星星之火,只要给其一个引子,便足以燎原

前朝之亡,历历在目,难道真要到了那一日,才知道清醒。

还是那座不知名的宅子里,林邈再度登门。

不同于以前,经过这近十年的岁月,彼此之间都有了许多变化。

两人面对面而坐,一个青衫,一个红衣。

青衫之人容貌未变,红衣之人经历了这些年朝堂的倾轧,和那些掩在水面之下的尔虞我诈,面容苍老,眉宇疲惫。

“怎么”

“师叔,这些年我生为人师,却束手旁观,任其沉浮。只因你说为了大局,为了北麓一系的未来,为了复社再兴,为了我们心中的大义。可到了如今,我已不知我们心中的大义是否尚存。

“我实学派生自心学,却反对心学、清谈,抨击空、无,主张反虚务实,反对逃世、主张救世,以救世为己任,所以我们入仕。我还记得复社纪略中所言,登明堂不能致君,长郡邑不知泽民,人才日下,吏治日偷,此为大误,误国、误民、误己。

“现如今我已不想再深究继续中立下去,未来是不是我复社大兴,我只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只知现如今已有人站了出来,我不该继续沉默。不光是为师,也是为臣为人,所以我打算卸下北麓一系未来山长之位,去做我应该做的事。”

虞钦本是闲适端在手中的茶盏,发出一阵悦耳的清脆之声。

他将茶盏搁于案几之上,道“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这么做,可是对得起你师对你之栽培”

这十年里发生的事太多,北麓山长鲁桓卿寿元耗尽,与世长辞。而同时随着林邈的入阁,北麓一系再度立于朝堂之上。

鲁桓卿逝世后,北麓群龙无首,因着林邈是当下中流砥柱,所以北麓一系都是以他为马首是瞻。

如今他要撂了挑子走人,北麓其他人又该如何。

“我不知我是否对得起老师的栽培,但老师若是一直以复社社义为主张,想来他定是愿意看到这一幕。此子徒有徒孙之名,甚至根本不知复社为何,可所作所为无不是光复我复社核心社义之己任,也许老师在天有灵,会后悔当日对其袖手旁观,可我不想再后悔一次了。”

次日,礼部右侍郎兼东阁大学士林邈上书,附议户部右侍郎薛庭儴之奏疏。

他的此举引来朝野内外纷纷侧目,同时也宛如一记强心剂,打入以醒世疏为核心一众官员心中。

紧随其后,陈坚也下场声援,与之一同还有数名清流官员。

这些人看似极少,却已列入高官之列,而真正能动摇朝廷大局者,低阶官员作用并不大,还属高官。

尤其林邈阁臣的身份,分量极重。

早朝散后,自打薛庭儴站出来之后,第一次没有冷嘲热讽,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