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也只有富甲天下的定海市舶司能有这么多现银。不过这些银子也不是市舶司的,而是朝廷的,只是暂存在市舶司内,户部那里每隔几个月会来取一次。
他关心的不是怕泰隆票号没现银流动,而是薛庭儴,他到底想干什么
这些日子薛庭儴的种种行举,实在太让人琢磨不透,高升知道薛庭儴想对付宏昌票号,可这么大的票号怎么可能是轻易对付的
“庭儴,你到底想做什么”还是薛青槐问了出来。
薛庭儴笑了笑“四叔,有人咬了我一口,我打算把他炖了下酒。”
这种乡下俚语,薛庭儴已经很久没说过了。
薛青槐听了后,不禁笑道“哪只狗这么胆大,下酒就下酒吧。不过你是朝廷的官,凡事还是谨慎些,不要为了”他顿了下,声音低落下来“总而言之,你心里要数,这些四叔也不懂,不过你咋说,我们咋做。”
“四叔,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转眼间一月之期就到了。
如今万事俱备,只待明日交货,哪怕是久经风浪如项青山,也不禁有些焦躁难安。明天要跟他出去的人,他已经提前给他们放了两日假,就是为了让他们养足精神。
到了次日,项青山提前带着人奔赴崇明岛,足足等了一个上午,罗伯茨的船才姗姗而来。
一行十多艘货船,船体都不大,在货船中也就只能算中等。其实太大的巨轮没办法开过来,巨船只能在深海区,这种浅海区最多也就只能容许吃水这么深的船只同行。
见到立在船头俯身对他笑的罗伯茨,项青山的心又安了一些。
“罗伯茨先生。”
“亲爱的青山先生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两人各自站在自己的船上,罗伯茨的船没办法再往前去了,只能停在这处,而项青山则站在一艘小沙船上仰头与他打着招呼。
“青山先生,要不你来我这里”罗伯茨道。
项青山却摇头拒绝,推说要盯着下面人往船上装货。
罗伯茨缩回头,很快从船舷上放下软梯,他顺着软梯爬了下来,到了项青山的船上。
“既然你不愿来,那就只能我来找你,青山先生真是太过于谨慎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两人心里都明白。别看之前一副你好我好的模样,可提到货和银子,都是十分谨慎的。
一阵对视而笑,这茬就算过去了。
罗伯茨拍了拍手里的皮箱“青山先生放心,银子我已经带来了。”说着,他把皮箱打开,露出里面一叠一叠的会票。
项青山露出一个讶异的眼神。
“我听娣说,你们宏昌和泰隆有合作关系,所以我就把所有的银子都存在了泰隆票号里,你拿着会票随时可以兑换。就是你们这里的会票数额实在太小,最大的面值只有一万两,这些你恐怕要数一会儿了。”
罗伯茨边说边对项青山玩笑地挤了挤眼,项青山与他对笑之间,其实心中已经经历了一番拉锯。
一般海上交易还从没有用会票的,都是现银现货。不过泰隆票号和宏昌票号有合作,市舶司又是其后台,项青山也不怕对方会逃票,他唯一要做的就是验证一下,这些会票是不是泰隆票号所发,有没有作伪。
为了以示公平,在项青山验证会票并清点数目时,宏昌票号的人已经通过船只,往罗伯茨的船上运货了。
之后,项青山清点完毕,两人也没有离开的打算。毕竟货还没有全部装卸完,彼此都算是一个人质。
两人各种谈笑风生,从天南说到地北,期间那只皮箱一直摆放在两人之间,没有离开视线。
眼见最后一艘货只剩了一半,两个谈笑风生的人终于累了,罗伯茨站了起来,正打算和项青山告辞,就在这时一阵尖锐的号角声突然响起。
却是不知何时他们被几艘战船包围,因为罗伯茨的大船阻碍视线,项青山根本没有看见船是怎么来。
那船上的桅杆上,挂的正是浙江水师的旗子。
“我们是浙江水师,所有人原地不能动,接受检查。”
还用检查这直接是人赃俱获
项青山的脸色十分难看,目眦欲裂地瞪着罗伯茨“罗伯茨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罗伯茨比他反应还大,嘴里一面哦着,一面焦急地揉着头脸,来回不停在甲板上走动着,眼睛则看着那战船上的人。
“你们到底是水师什么人我可是有泰隆号的旗子”他跳脚道。
一艘战船缓缓行近了,以绝对俯视地姿势,船上的人道“经查证,泰隆商行中有管事私通夷商,商行的东家已经报官了,看来你就是那个夷商”
项青山的脸一下子黑成锅底色。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