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子,为自身牟利,咱们就给他低价,有赚总比没赚好,且说不定借着这条路,能打开僵死的局面。”
安伯一直在思索,听到这里,沉沉叹了口气“姑娘说得有道理。但姑娘,你其实不用和老爷较劲。”
这话似乎扎到了吴宛琼,她讽刺地笑了一声“我与他较劲我怎么可能和我爹较劲”
可是有没有只有她自己清楚,安伯从小看她长大,心里自然也清楚。
吴宛琼微微地低了下头,又高高昂起“我确实与他较劲,我只是想告诉他,我这个女儿,并不比他那莫须有的儿子差谁说女子不如男”
自打吴宛琼离开京城以后,吴阁老便忙着生起儿子了。
如今,他身边有一妾室,已经怀上身孕了,这似乎更是证实了吴宛琼是个不祥之人的说法。现在吴阁老一门心思都在儿子上,自然早就把女儿忘到了天涯海角,以前到了年关,京里怎么也要来信询问一二,去年却是连封书信都没有。
吴家那些人个个都是人精,自然也没几个把吴宛琼放在眼里。尤其她来了之后,竟是管起吴家的生意来,抢了多少人的饭碗,自然有多少人暗里恨她。
这也是为何之前吴宛琼说要来定海看看,安伯同意的主要原因。吴家那些人都是亲戚,轻不得重不得,姑娘在家里不开心,还不如出来透透气。
“这次姑娘一定能解了吴家的危难,是时老爷定然对姑娘刮目相看的。”安伯叹了一口气,给她打气道。
双方商议好启程的日子,就各自去准备了。
临行前,泰隆商行的内室中,罗伯茨正和王招娣说话。
“我亲爱的娣,跟你说实话,我实在不喜欢那个宛琼,我不太愿意与她同行。”这话方才博爱多情的罗伯茨身上,实属难见,也不知吴宛琼到底怎么得罪她了。
“罗伯茨,你多想想她美丽的脸,这样心里或许能舒服点”招娣道。
罗伯茨一副很丧气的模样,且行为表情十分夸张“哦不,我的娣,这不是脸能解决的问题。她给我的感觉就是”他想了好一会儿,都没能用汉话找出一个恰当的形容词“就是你知道的,特别让人心里不舒服。她不像你我的娣,你喜欢了就是喜欢,厌恶了就是厌恶,言行如一,不遮不掩,而她”
她了许久,罗伯茨只能又无奈地摆出一个你懂的的表情,把招娣逗得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罗伯茨先生,我大抵懂你说的意思了,你是想说她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说这话的同时,招娣含笑的眼中闪过一抹恨意。
罗伯茨困难地想了一会儿,显然这句话对他来说有些难以理解,但他还是能听出些意思来。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娣,你们汉话真是博大精深,我找了半天,哪怕是用我么西班牙语,也没办法找到合适的描述。”
“但你还是要去,不是吗”招娣笑吟吟地看着他。
罗伯茨点了点头,对她也笑了起来“当然,谁叫我是一个商人”
商人历来是最胆大,也是最具有冒险精神的,尤其是像罗伯茨这样的海商。在知道东方有一个神秘的古国,那里拥有许多让西洋人疯狂的东西,随便弄一些回来,就能让一个人从赤贫到暴富,所以许多商人都来了。
可这一路却并不好走,他们几乎要在大海上航行近大半年的时间,还需要穿过有风暴角之称的好望角。那里乌云密蔽,风暴频繁,沉船无数,但这并不能阻挡许多勇于冒险的商人蜂拥而至,罗伯茨就是其中之一。
他出身贫民,穷困潦倒,在一次差点以为自己会饿死却没有死,才会冒险和人一同去闯风暴角。他的运气很不错,第一趟出来便弄到了许多货物,可惜回去的时候碰到罕见的风暴,沉了几艘船,刚好其中的一艘船里便装着他的货物。
最后他是靠着随身携带的一件汝窑茶壶,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的。
这东西他是无意间得之,见之心喜,本想自己收藏。哪知货物全部沉海,只剩下自己和这件瓷器,他拿着瓷器买了一个很不错的价钱,才能凑够第二趟来的本钱。
自此便一发不可收拾,罗伯茨甚至成他们国家有名的大商人,从一开始只有很少的货物,必须与人凑船航行,到现在他自己便拥有船队,罗伯茨可以说是一个深谙机遇和风险并存的商人。
就好比这次,成则他交到一个朋友,以后可以垄断大半大昌的货物。不成则,不成他也不会出任何事。
怎么看都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他怎么可能不做
“好了,你的平已经瞪了我很多眼,我若是再不走,他大概就要撵我走了。我的娣,祝福我这次能成功归来”罗伯茨站了起来,调侃地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何平。
招娣也看了何平一眼,才笑吟吟地站起,对着罗伯茨举了举手中的茶盏“祝福你。”
“按我们西班牙的习俗,你该给我一个临别吻,这个就算了,我怕你的平把我吃掉。”说着,罗伯茨就往门外走去,边走边回头摘下头上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