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双屿岛上的铺子。寻常跟夷人打交道多了,最近还听说她要找人学什么夷话。
“娘,你又要出门了吗”弘儿问道。
见儿子这么说,招儿有些愧疚道“这趟娘出去是要办一件大事,你升子叔、姜武叔,还有你四叔爷都出去了,外面实在缺人手,娘才想出去一趟。待这回的事办完,娘就在家好好陪陪你跟你爹。”
薛庭儴端着碗在一旁吃粥,也不说话。
其实昨晚他和招儿就商量过这事了,想要建家票号,可人力物力都不及,免不了就得和人合作。
如今招儿他们就忙着这事,与各地票号达成一致,只要对方认这边票号签发的会票,这事就算是成了一半。客商拿着会票,前往各地兑换银子,而定海这边会根据会票数额将银子运送给对方。
说起来简单,其实中间牵扯太多了,首先便是信任问题。无凭无据,别人凭什么帮你垫付,但凡牵扯上会票,数额便不会小,没人会拿银子开玩笑。
当然泰隆商行也可提前存放一笔银子到当地票号,别人再帮着进行兑换,可这其中需要的资金太过庞大,倾尽招儿所有家产也没办法做成。
这不,高升姜武等人都出动了,前往各地去找当地大票号商谈,可惜进展十分不顺利,招儿这才打算亲自出马。
她如今在南直隶那一片还算有些声望,以她市舶司薛提举小舅子的身份,应该能比高升他们更容易说动。
只要能将江南一带的场面打开,西北各地就简单多了。其实认真来说,海商大多还是聚集在江南等地,虽是自打定海开阜以来,也多了不少西北两地的客商,到底是占了少数。
“这样啊,那娘你路上要注意安全。”弘儿道。
招儿端详了下儿子的脸色,见他并未露出什么伤心的神色,心里当即一松。可随机又翻涌上来一阵莫名的恐慌,总觉得自己是不是陪儿子少了,所以有娘和没娘,其实也没有什么分别
弘儿很快就吃罢了,说是要去找葳哥儿一同去书斋。
待弘儿走后,招儿的腰一下子就塌了下来。
“怎么了”
“没什么。”她神色有些黯淡道。
薛庭儴放下筷子,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别多想,孩子总要长大,总有一日会慢慢脱离爹娘。尤其男娃长大后,就不粘人了,自然不如女娃贴心。弘儿很懂事,也很孝顺,难道说你要让他抱着你的腿,说娘你不能走,才心甘情愿。”
“我不是,我就是觉得”招儿翕张了下嘴,颓然地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等他再长大一些,可能去某地求学,抑或是游学,难道你能看着一辈子你要是不想出去,那就别去了,反正咱家现在也不缺那点银子花。”
“我”
“瞧瞧,你又不甘心,所以纠结什么呢”
“我姐说我经常出门,说不定哪天回来家里多了人,说男人都喜欢讨小老婆,尤其是当官的。”
薛庭儴瞅着她笑了起来“合则绕来绕去,你这是临出门前敲打我”
“我没有啊。”
“真没有,还是假没有”他突然一下子凑得很近。
“真没有。”
薛庭儴摸着下巴,一副思索的模样,道“这事可真不好说,如今老爷我升官了,明摆着以后前途不小,就怕哪位大人看重我,把他家闺女送给我做个小妾什么的,你说我到时候是收还是不收”
招儿笑眯眯的“那你是想收还是不想收啊”
“这个嘛”
话音还没落下,薛庭儴就觉得唇上一疼,却是招儿咬了他一口。咬完这人就想跑,却被薛庭儴给拉了回来。
招儿就觉得一股咸腥味溢满了嘴,才知道自己下嘴重了。恍惚间,就被一阵浪涛卷晕了神智。
半晌,才醒过神来,就见他微微地喘着气,脸上带着笑“家有悍妻,怕美人儿被磋磨,实不敢收。”
招儿笑了起来,扬了扬下巴“算你识趣。”
两人胡闹了这么一场,一旁服侍的丫头早就吓跑了。
之后,起身收拾,招儿替薛庭儴又整理好官服,他还是磨磨蹭蹭不愿走。
“时候不早了,你再不去就失礼了。”
“你把我这嘴弄的,出去怎么见人”
招儿本以为他磨蹭着是舍不得她,因为薛庭儴走后,她也要出门了,谁曾想是为了这事。
她抬眼看了过去,还真是
不光肿了,还破了点儿皮。
她局促起来,想说什么,就见薛庭儴一笑道“我就说是被母蚊子咬了。”
说完,他就离开了,留下招儿发了会儿愣。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骂人,哪家有这么大的蚊子
薛庭儴去了城外,见到了苟大同和一众巢湖水师的兵士。
如今不能叫巢湖水师了,而是浙江水师。
行经军营,暗中观察了兵士们的精神面貌和各处细节,看得出这是一帮精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