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个这样的人来,即使不是上门女婿,也与倒插门无疑了。
吴宛琼抿了抿嘴角,勉强地笑了一下“爹这个愿望肯定能达成。”
“你若是觉得可以,那么就定下此人了。过两日我就让吴安安排他上门一趟,让你也看看,这样也能放心。”吴阁老一面说着,一面已经垂头又去看桌案上放着的邸报。
谁曾想,吴宛琼怔忪了下,却道“爹,您能容我再考虑一下”
吴阁老没料到女儿会这么说,目光从邸报上抬起,看向女儿。
吴宛琼显得有些紧张,也似乎有些局促。
见女儿这样,吴阁老也觉得有些于心不忍,心道是不是逼得太急了,便叹了一口气,道“宛琼,你还在想着子期”
“爹,我没有,我就是”吴宛琼深吸了一口气,笑了笑“我就是没有准备,想再一想。”
“还有什么好想的你之前不是答应爹了”吴阁老目光严厉起来,有些语重心长“琼儿,你该知道咱们吴家处境。”
吴宛琼嘴唇抖索起来“我知道爹,我就是您就让我再想一想,想一想”
吴阁老长长叹了一口气“那行吧,你也不要想太久,该知道,你年纪也不小了。”
“是,爹。”
吴宛琼很快就离去了,吴阁老却是若有所思。
半晌,他才叫来安伯“姑娘最近可是有什么异常”
安伯愣了一下。
国史馆除了薛庭儴这个修撰外,还有另外两位编修,榜眼卢申明和探花孟浩昌。他们和薛庭儴一样,虽不用和那些庶吉士挤在庶常馆里,但也是坐着冷板凳等待着机遇。
国史馆里的日子是很悠闲的,有时候静得让人觉得可怕,可能一天下来都不会有人上门。当然,国史馆也不止就他们三人,另还有几个书吏,是专门协助他们修史的。
这日,薛庭儴起身去茶房里泡茶。
刚到门前,就听见里面有人在议论着什么,议论得那叫一个绘声绘色。
他清了清嗓子,里面的声音当即停了下来。
等他走进去就看见,几个书吏正给自己泡茶。见了薛庭儴,他们似乎有些心虚,点了点头又叫了声薛修撰,便纷纷都离开了。
唯独一个人走不了,那就是编修孟浩昌。
在国史馆的这些日子,薛庭儴对这两位同科还算有几分了解,不同于卢申明的好人缘,孟浩然因为长得不好,平时不太受那些趾高气扬的新进翰林们的待见,再加上此人在性格上有些特殊之处,也与他一样颇遭冷遇。
不过这孟浩昌倒是和下面的一众小吏书办打得火热,不然也不会在茶房里就聊了起来。
“薛修撰喝茶”孟浩昌黑瘦的脸上满是尴尬的笑,去帮薛庭儴泡茶“是要龙井还是要毛尖”
“龙井吧。”
孟浩昌将茶泡来,他就打着哈哈想走了“那没事我就先走了,你自便啊,自便。”
人刚踏上门边,薛庭儴状似随意问道“你们方才在聊什么”
闻言,孟浩昌当即停下脚步,红光满面地凑了过来“薛修撰没听说”他一副吃惊的模样。
见他这样子,薛庭儴心中苦笑。这便是孟浩昌性格上的特殊之处,那就是特别好是非,他以为八斗算是比较喜欢是非的了,可此人远超过他。
到了什么地步呢
孟浩昌寻常没事,就满翰林院乱转,能去的地方就去,方方面面四处他都知道。这种情况若只是普通的也就罢,偏偏此人最是乐于津津乐道人的隐私,比那乡下长嘴夫人也不差。
例如某某侍讲学士家里有三个小妾,其中有个小妾是个扬州瘦马,还例如哪个翰林一打嗝就放气,放了气还不承认,非推到被人身上。
但凡是隐私,都是人不愿示人的地方,你说他人缘能好
“我该听说什么”
孟浩昌一派大腿,当即兴奋得黑脸更是黑红黑红的,拉着薛庭儴就想坐下来。等拽住对方衣袖,他才意识到这里可不是他们乡下,可没门墩子可坐,便拉着他去了靠墙了椅子处。
就在这处,孟浩昌给薛庭儴讲了这两日在翰林院传得沸沸扬扬的一件事。
事情具体起因不可知,消息是谁传出来的,也不太清楚。总而言之,据悉吴阁老打算招一位叫做陶邑同的翰林为婿。
因为这件事,可在宛如一潭死水的翰林院中激起了好大一阵风浪。
读书人无不想入翰林,可真正入了翰林,才知道翰林的尴尬之处。
这尴尬就在于,世人都说翰林前程远大,包括这些人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可实际上在翰林风光发达之前,日子都过得极为清苦。本来就是清闲差事,自然俸禄极少,又不是什么紧要官职,没有炭敬冰敬这些,在京城这地方,开门七件事,样样都得银子,可能吃顿肉都得悠着。
这对一些抱着入了翰林就能走上人生巅峰,一展抱负的人来说,都是极为痛苦和难熬的。
这种苦处薛庭儴从来没受过,无论是梦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