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惊,面上却佯装着高深莫测,一副我懒得搭理你们的样子。
有人插言“他们确实是出自夏县,也确实是师从一人,去年在下赴试时,曾有幸见得一面,却未曾想到他们竟然来了北麓书院。”
此人面露恍然,似是感叹,他也是去年才考中的生员,却是没过科试,错失了今年参加乡试的机会。想起北麓书院招生就在近日,便连家都没回,又转道来了云中山。
听这人之言,更是有人不信了,觉得二人就是信口胡说。
明明是那清远学馆的学生,怎生就又变成了北麓书院的人。北麓书院三年一收人,就在近几日,难道说这几人是鬼变得不成。
一时间,争论不休,而这两人也被一众人讥讽得是面红耳赤。
急怒之下,那名少年书生叫来一名斋夫,问他究竟。
这斋夫听了半天,才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们说的是薛庭儴四人,他们都是林先生的学生,也是刚来书院没多久。至于这林先生,则是林邈林先生,他是我们山长的弟子。你们应该知晓作为北麓书院的人,是可以推荐学生入书院的。尤其这位林先生身份不一般,师从咱们山长,带几个学生入书院,也不算什么难事。”
听完斋夫的解释,众人是羡慕不已,纷纷感叹薛庭儴等人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拜这样的人物为师。
而有一人却完全是震惊了,那震惊还有些复杂,带着一股几欲将他淹没的悔恨。
趁着大家都在议论纷纷之际,那名少年书生悄悄地退出人群。
出了浩园,便一路狂奔去找毛八斗。
“八斗师兄,八斗师兄,你让我做的事我做完了,你答应我的事可别忘了。”
毛八斗闻言一笑,在薛庭儴等人好奇的目光中,环着这少年的肩将他带出去,边走边说“你尽管放心,我毛八斗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待这次对了,你跟我说说当时的情形”
之后的话,三人就没听见了。
不多时,毛八斗转回来,对着三人一笑“小师弟办事还算牢靠,咱们等着看戏吧。”
这小师弟是名副其实的小师弟,不光是整个北麓书院年纪最小的学生,辈分也是最小的。也就是他的存在,才没让薛庭儴垫底,就是不知毛八斗这厮,是怎么哄得单纯的小师弟竟去帮他坑人。
按下不提,次日入门试就开始了。
题目是由林邈所出,薛庭儴看了一下,并不算难。跟院试是差不多的程度,唯独有些区别的就是,这些题目偏重于人品德行的拷问。
监考自然也是薛庭儴等人,毛八斗特意择了李祎所在的那一场监考,欣赏了一上午他那魂不守舍的模样,回来后笑得别提多畅快了。
剩下三日就是等候结果了,李祎似乎也知道自己这次考得不好,显得有些焦躁难安。在自己房里闷了整整大半日,再次出门的时候却是找上了浩园的斋夫。
李祎这次出门带了一百多两银子,这些银子看似不多,却是够一个普通的三口之家五年的花销。
可这么些银子,却全部填了斋夫的荷包,对方才给他行了方便。
李祎趁人不备出了浩园,一路沿着无人之地迈腿狂奔,边在心里骂着斋夫贪婪无厌,等他进了这书院,看他怎么收拾他。
期间他走错了路,围着附近整整转了好几圈,才又找到正确的方向。
等他到了地方,已经是夕阳落下,而他因为在山里转得时间太久,整个人极为狼狈,哪里还有以往的斯文俊逸。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到了地方,就看见了林嫣然。
李祎是见过林嫣然的,正确是说他见过林嫣然的画像。林嫣然是个美人,若不是个美人,李家也不会一直拖着,直到李祎的爹考中了举人,才退了亲。
和林嫣然退亲的时候,李祎是感叹过的,可惜了这个美人,却也清楚他爹不会让他娶林嫣然。他家已经和宛县的县令家攀了亲,他爹说有这么一位老丈人,日后定然会提携他。
可与北麓书院相比,跟北麓书院的鲁桓卿鲁山长相比,小小的一个县令自然不值得一提。
李祎已经打算好了,他会趁着机会袒露心迹,告知林嫣然退亲乃是家里安排,他心里其实是认准她的。
若是哄得她当场就信了自然最好,若是不信也不怕,他回家就让县令家的亲事给退了,再来林家求亲。以两家的交情,以林邈的为人,定然不会说半个不字的。
李祎计划得很好,可惜他望了他此时之举其实都应了某些人的算计,又怎么会让他成功。
也因此,他刚蹦出来正想说什么,就把林嫣然给吓得一声尖叫。
林嫣然是被毛八斗叫出来的,说是给她看个好玩意儿。毛八斗太缠人,本来林嫣然不想答应他的,为架不住他可怜兮兮地又是撒娇又是卖憨。
又心想他其实也是想逗她开心,到底也不忍让他失望而归。
谁曾想扭个头的功夫,毛八斗就不见了,倒是突然来了个满身狼狈像个乞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