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和薛青山在一个屋檐下杵着,若说被过了病,也应该属她才是。
几个村民屋前屋后一阵找,没有找到薛寡妇。这时有人想起来,之前进来时,是看见薛寡妇的,难道说她看着不对,趁乱跑了可她一个妇道人家带着个奶娃子,能往哪儿跑。
郑里正十分重视,让村民们分头去找,务必要把薛寡妇给找到。
不光是薛老爷子和赵氏,薛家其他四房也被找了回来。
虽然村民们没有直说,可意思昭然若揭,既然和赵氏同一个屋檐下,如今还是忌讳着些好。
等村民们走后,屋里一片寂静。
孙氏煞白着脸,正想说什么,被薛青槐拉了一把,两口子拉拉扯扯回屋了。
其他人都各自回了屋,薛家被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下。
招儿心里也有些发慌。她想得更多,不光是和赵氏同一个屋檐下,还有之前赵氏屡屡去小山头上蹭饭的行举,乡下人吃饭可没有那么多讲究,还用公筷什么的,若赵氏真被过了,其他人能跑的掉。
薛庭儴似乎知道她心里想什么,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好了,别想太多,不会有事的。”
“你说”
“你以为那病随便就能被过上,再说了除了前头那两回,之后的菜不都是单做给她,等她吃走了,咱们又端新鲜的上来吃。”
这倒是真的,赵氏吃相太难看,她能把一碗菜里,肉全给挑了,只留菜。
若只是薛家人还好说点,还有王招娣和高升母子两个,总这么着可不行。反正招儿也不在乎那点菜钱,索性每次都是做两份,等赵氏吃完了走了,其他人再吃另一份。
被薛庭儴这么安慰着,招儿倒也不发慌了。
觉得屋里实在太安静了,她就寻思给自己找点事做,她去找了衣裳洗,给薛庭儴拿了书,让他看书,免得闲得没事胡思乱想。
招儿出去了,屋里只剩薛庭儴一个人。
他手里拿着书,眼神却是暗了下来。
在那梦里,这事也曾发生过,却比现实中要更晚一些。也是以下河村爆出疫病为始,而牵连到薛青山身上为终。
其实薛青山身上早就有了端倪,起先家里人都以为是长了毒疮。听赵氏说,也找过郎中看过,可根本没什么作用。薛青山身上的毒疮烂了好,好了又烂,可大家都没当成回事。
那时候几房人没有分家,还在一个锅里吃饭,也就独过二房。因为和大房闹得太僵,招儿也不是喜欢受人气的,二房是单独自己开火。
而他和招儿两个,一个大多时间在学里,一个总是忙着外面的生意。可即是如此,也差点被牵连上。
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在清河学馆里,根本不知道这事。等收到消息赶回来,已经晚了。
除过薛青山,赵氏、杨氏、薛有才,还有三房的栓子和毛蛋,都被染上了这脏病,倒是几个大人逃过了这一劫。
这场事对薛家来说,无疑是场灾难。
村里人的嫌弃和冷眼且就不提,光是自己人都承受不住。
最后是薛老爷子一把大火,终止了这场灾难。事后,薛俊才消失得无影无踪,四叔带着孙氏远走他乡,就三叔三婶因为薛桃儿嫁在附近,还守在余庆村。
所以说薛青山这人死不足惜,他做的孽太多。
姜武和高升知道薛家的事后,就把外面的活儿都给揽了下来。
怕招儿他们不能出门吃不好穿不好,高婶和招娣每天都做了饭往这边送。
如是这般过了两日,县衙那边来人了。
不光来了衙役,徐县令也来了,还带来了好几个大夫。
他们先去看了薛青山,经由大夫的诊脉,薛青山果然是得了花柳病。之后又去看薛家人,经过大夫的诊脉和查看,薛家人很幸运,没有人被染上。
“听闻关系着你,本县忙就赶来了。你那大伯真是”
薛庭儴笑了笑“他早就被逐出家门,算不得是我大伯。”
徐县令忙笑道“是本县口误。幸亏你们把这人给赶出了家门,不然还不知要牵连多少人。”
一个个威风凛凛的衙役守在门外。不光如此,薛家人乃至薛族长、郑里正和几位乡老,都守在门外。
屋里,徐县令和薛庭儴谈笑风生,宛若无人之地。
“本县听说今年秋闱林馆主是要下场的,还不知薛案首可是要参加若是参加,这师生同场同中,可是一番美谈。”
“学生自然也是要下场的,在此先感谢大人的吉言,希望是时不会辜负老师和大人的期望。”
徐县令因为还有公务在身,很快就离开了。
薛青山也当场被带走了,据说会被送进县里设立的麻风所。
这麻风所建在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寻常是用来专门关患了麻风病人的地处。近些年因为没有爆出有人患麻风病,所以这地处早就被荒弃了。
这次再度人满为患,那些个被染上花柳病的村民都被关在这里,当然也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