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邋遢”
薛庭儴丝毫没有犹豫,就把毛八斗的一些破烂事给说了,怎么抹黑怎么说,反正毛八斗从头发根儿到脚后跟,就没有一根毫毛是好的,全是坏毛儿。
此时刚踏入家门的毛八斗,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心里在想是哪个王八犊子在骂他,还连骂了好几句。
“那你还与他交好”
薛庭儴窒了窒,才道“其实除过这些,他人其实挺不错。”
“他这么风流,以后哪个姑娘嫁给了他,真是要倒大霉。”
“可不是所以你以后少与他说话,他最是擅长哄骗人,姑娘家被他哄哄就上当了。”
信口胡说良心一点都不会疼的薛庭儴,浑然没想到若干日子以后,自己的这些话竟被招儿传进了某个姑娘家的耳朵里,以至于毛八斗后来知道了,恨不得将他一把捏死。
不过那也是以后的事了。
两人到家后,第一件做的事就是沐浴。
招儿先洗,之后是薛庭儴。等他洗完,换了一身干净衣裳从后面走出来,就听见赵氏坐在正房门前骂。
骂得自然是那杀千刀的清河学馆,收了他们的银子,竟然关门了。薛俊才从学馆里回来,关于学馆里发生的事,他一点都没说,就说馆主犯了事,学馆被关,所以他现在没学可上了。
次日薛青山就带着他往镇上去了,去了一看,果然门上贴着大封条,只能无功而返又回了来。自那以后,赵氏想起这事来就要骂上几句,骂那馆主害人,骂这学馆坑人银子。
“娘,你能不能少说两句,俊才还在屋里看书呢。”杨氏隔着窗扇说了一句,赵氏当即不吭声。
薛庭儴进了二房屋门,屋里的招儿也听到外面话,两人对视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事后,招儿也问过薛俊才,要不要去清远念书。有薛庭儴这层关系,再加上这次的案子能反,也全靠了他的消息,想要进清远并不难。
哪知她选的机会不凑巧,明明看四周没人,却还是被杨氏撞见,并惹出一场乱子。杨氏说招儿没安好心,幸灾乐祸,可怜他们是咋滴又说清远那种破地方,他们俊才才不稀得去。
甚至闹到赵氏和薛老爷子那里,还是薛老爷子出面制止,这事才算罢。
这种情况下,薛俊才自然是拒绝了。而自打从镇上回来后,薛俊才就一直闲在家中,寻常也极少见他出门。
“要不,我再去问问”
“行了,你别管这破事。薛俊才也就罢,大伯和大伯母可不是善茬,到时候又惹一身腥。”
招儿点点头,其实她也没想去管,不然说话也不是这种口气。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薛青山从外面回来。他一副醉醺醺的模样,一看就知是在哪儿喝了酒。
“山子,吃过没,没吃就坐下吃点儿。”薛老爷子道。
薛青山掂了掂肚子,打了个酒嗝“爹,我不吃了。”
赵氏道“杨氏,还不扶你男人回屋歇着。”
杨氏放下碗筷,扶着薛青山回东厢。
她将他放在炕上,也没给他挪好,就见他一下一下往炕上挣着,那模样看起来别提多恨人了。
杨氏压着怒气问“俊才上学的事,你到底弄得怎么样了天天见你出去,每次都喝得不省人事,事却办得一点音信都没。我压箱底的银子可都给你了,你若还是办不成,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薛青山挥了挥手,满脸不耐道“你以为办这事容易去那不好的学馆还不如留在家里,好的学馆现在这种时候都不收人。清远学馆倒是不错,可谁叫你当初把事闹成那样,不是你闹成这样,我至于天天出去跑人情”
杨氏哑口无言。
她若是早知道清远学馆会那么好,打死她也不会说出那种话。也是事情变化太快,谁能想到本来平凡无奇的清远学馆,会一下子得到县太爷的青睐,成为湖阳乡炙手可热的学馆之一。
而那几日她正因为家里的倒霉事恼着,所以听见招儿那么说,又见儿子蔫头耷脑的,她下意识就以为招儿这死丫头是在故意讥讽他家。
如今闹到全家人都知道,当时又那么僵,她即使事后知道自己有眼无珠,也没脸反口了。
这不实在没办法,两口子便一合计,杨氏咬牙拿出自己存了很久压箱底的银子,让薛青山出去跑人情,定要给薛俊才找一家比清远更好的学馆。只可惜薛青山跑了多日,也没带回来什么好消息。
“你再给我些银子,我明儿再请同窗一顿酒,这事差不多就有眉目了。”
“还要请酒要不请来家里如何,到时候我亲自下厨”
“你给我趁早吧你,请同窗来家里吃饭,咱家这穷乡僻壤的,你当谁都愿意来哪有办事不花钱的,别人找你办事不花钱,你愿意”
“家里哪儿还有银子了”
薛青山眯着眼半靠在炕上哼了声,也没说话。
杨氏犹豫半晌,才去了柜子前。不多时转回来,手里拿着一块儿碎银子,满脸都是肉疼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