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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儿,真香。”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种情形就没有了,幸好现在又回来了。
“每次休沐回学馆的第一天,你就蔫了吧唧的,像只斗败了的鸡。咋了,那个姜武哥又阴魂不散了”
薛庭儴看了毛八斗一眼,在自己的条案前坐下,从书袋里拿出笔墨纸砚等物,一一摆放好,才将书袋放在案下。
见对方不理自己,毛八斗颇为恼火“好你个小庭子,要用哥哥的时候,一口一个好哥哥。如今用不着了,好哥哥就成碍眼的鬼了,你这死没良心的。”
每次毛八斗说话,都会从正经变成不正经。
李大田在两人身后噗地笑出声,捅了捅毛八斗的胖腰,才道“八斗,你又看啥书了”
还是李大田了解毛八斗,休沐这一日多,毛八斗又去了他平时一有银钱就去的小书摊,刚好逢着那书摊的老板上了新话本,他就买了两本来着。
这会儿时间还早,先生还没来,讲堂里也只零零散散坐了几个学生。毛八斗虽平时不正经惯了,但还是怕给人听见,当即得意地笑了笑小声道“佛曰不可说。”
“你就算是佛,也是那最胖的弥勒佛。”
“好你李大田,敢说小爷胖。”被扎心的毛八斗跳起来。
两人一阵打闹,薛庭儴无奈地和旁边的陈坚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
正想让两人别玩闹了,这时有几名学生从旁边经过,嗤笑了一声“就这样的,还敢放言入甲。”
之所以会这么说,还是因为毛八斗。
他一改早先秉性,刻苦勤学,着实让一众人惊掉了下巴。毛八斗之前在学馆里人缘就不错,也有几个朋友,只是因为那次的事后便疏远了。经过这次贺明诬陷之事,也有人主动找他攀谈。
毛八斗心知这些人都是势利鬼,可他也没蠢得故意和人闹僵,偶尔也会闲谈两句,提起苦学之事,自然放言是冲着入甲而去的。这话不知怎么就传了出去,便有那一直看不惯他为人处事的学生拿此当做笑谈。
不过敢这般当面嗤笑的,一般都是与几人不怎么对付。
毛八斗就想暴起,却被陈坚给拉住了“行了,理他做甚。”
薛庭儴懒洋洋地道“你入甲了,就是狠狠地打了他们的脸。”
两人并没有藏着掩着声音,自然为对面那几个听见。其中一个学生,也就是方才发出嗤笑声的那个人,满脸的不屑“你们能入甲,除非黄河之水倒流。”
“那要是入了怎么办”薛庭儴突然道。
“入了”这人愣了一下,才斩钉绝铁道“就他这样平时不用心,临时抱佛脚的,真能入甲那是老天瞎了眼。”
“那如果我入了怎么办”
“跟他对赌,跟他对赌。”旁边有学生起哄。
此人当即道“你若是能入甲,我输你一两,不,我输你五两银子”
学馆里虽然学风严谨,但文人之间历来不禁赌一说。当然这赌是指风雅之赌,例如赌个做诗做词做文章什么的,此番对赌学业也算在内,也算是一种激励,就是赌注开的有些大。
这学生名叫李潮,家里也是镇上人,寻常在一众同窗之间出手还算阔绰。不过五两银子对他来说,也是很大的手笔了,而很明显毛八斗在乙班都是垫底儿的,又怎么可能不过三月就能越过众人入甲。
已经有那人品端正的学生出言劝止了,觉得是这李潮是故意坑毛八斗。毛八斗虽平时不着调了些,到底也不是坏人,何必与人赌这么大。
“不是他自己放言要入甲,怎么此时却不敢赌了”李潮涨红着脸,反驳道。
这边,毛八斗一捏手心“赌,有什么不敢赌的。我若是不能入甲,我输你五两银子,我若是入了甲,你的银子记得拿来,这里的同窗都可以作证。”
“作证就作证,谁怕你,就怕你没本事来拿我的银子。”
这时外面响了钟,一众学生们当即也不敢多言,各自回条案后坐下。不多时,孟先生就到了,说了几句话后开始讲经义。
中间休息的时候,毛八斗去茅厕,陈坚问薛庭儴“你是故意的”
听到这话,薛庭儴笑了笑“给他紧紧神经,也免得他不当回事。”
四人之中,薛庭儴不用提,陈坚是最刻苦的,而李大田看似不起眼,在经义上的功底却很扎实。
之前薛庭儴便试过三人,对此也十分诧异,十分想不通为何功底扎实的李大田没能入甲。
唯一的解释就是,毛八斗把李大田带坏了,也可能是李大田本身心思就不在上头,他早就打定了主意学两年,就回去等着接他阿爷的位置。一个对此根本不上心的人,又怎么可能在其上有所建树。
至于毛八斗,让薛庭儴最复杂的就是毛八斗。
让他来看,毛八斗很聪明,脑子很活,记忆超群。但凡他能将正经心思放在读书上头,考个秀才肯定是没问题的。
经过这些日子三人的带动,他学起来很快,就是一点为人没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