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不准了,谁知道啥时候有人从门前经过。
薛青槐出现在四房屋门前,走过来拉他。
“起来,回屋”
“我不回去,我心里不舒坦还不准我哭两声。”
“丢不丢人”
“你还知道丢人啊,你知道丢人,可有些人他不知道啊”
孙氏呛哭着被从地上拉了起来,生气地拍了他两下,两口子你拉我搡的回屋了。
院子里终于安静下来,却是一片死寂。
中午没人做饭,似乎所有人都忘了吃饭这茬事。
晚上周氏做了饭,四房却没人出来吃。招儿因为昨天的剩菜还有许多,也没去正房那边吃,把剩菜热了热,给四房端了一些,剩下的就自己在屋里吃了点儿。
吃罢饭,薛青槐去了三房屋里,也不知道他和薛青柏说了什么,等他走后,薛青柏就去了正房。
“爹,老四说几家多出来的那粮,他只要两成。”
薛老爷子怔了一下,缓缓地点点头。
薛青柏叹了口气,扭头出去了。
次日一大早,天还没亮,薛青槐就和招儿出门了。
两人赶着骡车围着附近几个村子跑了一圈儿,在太阳升起时进了湖阳镇。两人也没去南市,带着一车的菜,先去了一家酒楼。
湖阳镇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因着是附近十里八乡最大的镇,所以也是极为繁华和热闹的。大的酒楼有三个,仙客来、留仙居、醉仙楼,至于小的酒肆、茶楼那就数不清了。
招儿和薛青槐先去了仙客来。
正是太阳初升之际,一般这个点儿酒楼里已经开始忙上了。虽是到了巳时才开门做生意,可做吃食的总是要提前做准备。
例如仙客来的菜从来是最新鲜的,过了夜的都不要,所以每天清晨酒楼里的人便要亲自去市集上采买。
也不是没有人想过让卖菜的专门送,可一来买菜的农户也不是专门干这个,只是家里有多的吃不完担了出来卖。二来,庄户人家本就还要种地,只为了卖几文钱的菜,就来一趟镇上也不太划算。
所以每天酒楼光采买就是一项大任务,也幸好市集上种类齐全,虽是繁琐,倒也能买齐全了。
仙客来的大门还没开,但后门已经开了,送盐的、送米的、送各式调料以及送柴、送各式肉类的,络绎不绝就都来了。后门处专门守着两个伙计,一个专门负责点数记账,一个忙着称重,忙得不可开交。
骡车停在后门处,招儿从骡车上跳了下来,走上前堆着笑道“小哥,我想找一下你们专门负责采买的掌柜。”
那伙计正因为重量和一个屠户模样的人纠缠不清,也是这伙计忙糊涂了,这一会儿来一个人打岔,本来称的是二十二斤七两,他偏偏记成了二十一斤七两。屠户让他再称,他就是不愿,也是东西太重,他一个人根本完成不了称重,而他的同伴方才引着送醋的进去了。
“这明明就是称错了,你再称一下。”
“方才不是你看着称的。”
口里还在跟人说着,又来了个人还要找掌柜,伙计自然没有好口气“你做什么的,上来就找我们掌柜。”
招儿一点没恼,笑眯眯地道“我带了些菜想卖,都是很新鲜,早上刚摘下的。”
“不用了,我们的菜不需要送,每天都是在市集上买最新鲜的。”
“小哥还是看一看再说吧,我家的菜很齐全。”
“齐全能有多齐全,都跟你说不要了,怎么还在这里纠缠。”其实伙计会如此拒绝,还有另外的原因,光买一样两样不够,还是要去一趟市集,还没得让所有人都折腾麻烦一趟。
因为酒楼与其他地处不同,前堂是前堂,后厨是后厨,采买是采买。而采买回来的东西还要计数上账,像这些固定送各种物什的,路子都是熟的,东西送来,计个数,月底结账。
可菜这东西就不同了,本就价廉,买一样菜可能就花几十文钱,怎么可能还有欠账之说。既然无欠账,就得人付钱,银钱不会经过下面人的手,而管采买的掌柜也不会一样一样折腾给人付钱。与其这么麻烦,不如直接去市集一趟折腾完。
当然,这其中各种伙计是不会和招儿说的,不过招儿以前经常在市集上卖菜,曾也和这些做酒楼采买的套过近乎,多少也是知道些的。
“我和你们掌柜认识,是之前他说让我把菜送过来的。”
一听这话,伙计拿疑惑的眼神瞅了她一眼,问“那你等等吧,这菜不归我们管,过一会儿姚掌柜就来了。”
招儿满脸带笑地点点头,就让开了位置,在旁边站下了。
薛青槐从车上下来了,走到招儿身边,小声问“招儿,你”
招儿忙冲他使了个眼色,然后两人就站在那里等。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突然从后门处走出来一个人。
他穿着宝蓝色直裰,四十多岁的模样,手上还戴了个猫眼石的大戒指。一见此人,两个伙计便毕恭毕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