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行车,俨然还没从意外中走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高远连忙道歉,扶扶鼻梁上的近视眼镜,然后郑重地朝清溪伸出右手“我是杭城日报的专栏作家高远,与山居客陈少约好十点钟见面,急着赶路冲撞了这位小姐,真的很抱歉。”
男人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一看就是知识分子,清溪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高远依然呆呆地看着她。
清溪脸红了。
翠翠哼了声,挡在小姐面前瞪着高远道“不是要去山居客吗还愣在这里做什么”
高远被她一说,脸也红了,再次道歉后,立即推着自行车往前跑了。
只是一次小惊险,清溪并没放在心上。
未料一点半打烊的时候,她们主仆出门,旁边山居客酒楼也有人出来了。
“小姐,那就是陈少。”小兰悄声提醒清溪。
清溪好奇地往那边看,最先认出来的却是戴眼镜的高远,跟着才注意到另一个穿竹青长衫的年轻男人,也就是山居客掌柜,陈家五少爷陈尧。在清溪的想象中,喜欢厨艺的陈尧大概是个身材微胖的圆脸男人,然而真正的陈尧,竟是个修长挺拔的俊美公子。
“小姐,那个戴眼镜的又看你呢。”翠翠嘿嘿道。
清溪听了,也无心确认,转身往前走了。
高远确实在看清溪,看得太明显,出来送他的陈尧都注意到了。
“那是徐庆堂老板徐姑娘,听说她做的面条味道不错,高先生要写杭城美食专栏,有机会可以去试试,酒楼大餐,传统小吃,都是咱们杭城引以为傲的特色,陈某觉得,只要用心,所有美食都值得宣传。”陈尧真诚地建议道。
“应该的应该的,多谢陈少推荐,等我写完这期稿件,一定去徐庆堂试试。”高远笑着道。
陈尧朝他拱手“那高先生慢走,在下就不远送了。”
高远忙道不用,再三道别后,推着自行车往前走,到了人少的地方才开始骑行。半个多小时后,高远停在了一栋老旧的三层楼房前,这里住的都是外地工人,高远虽然衣着体面,实则薪水微薄,只能租房住。
夜幕降临,高远坐在书桌前赶稿,写着写着,隔壁突然传来女人似哭非哭的轻叫,那是一种极力忍耐的声音,透过隔音效果极差的墙壁清清楚楚地传过来,混杂着男人野兽般的喘息,以及床板吱嘎吱嘎的晃荡。
高远的手停了,额头渐渐有汗珠滚落。
不知过了多久,隔壁夫妻消停了,高远却依然无法集中精神写稿,一张柔美清纯的脸,鬼使神差地闯入脑海
傍晚七点多,客人越来越少,小兰坐在靠近门口的桌子旁,一会儿看看外面,一会儿看看厨房那边默默吃饭的三爷。
小兰越来越看不透这位三爷了,说他喜欢小姐,应该是喜欢吧,每天准时准点地过来,亲自送小姐回家,可是,人家顾少爷追求小姐时,又送花又会说甜言蜜语哄小姐开心,怎么三爷从来没有什么表示呢
“请问,现在还做生意吗”
有客登门,小兰抬头,刚要笑脸相迎,忽的迟疑起来“你是”
高远扶扶鼻梁上的眼镜,不太好意思地道“那天真对不起。”
小兰摇摇头,笑着问他“您想吃点什么”
高远点了一碗炸酱面。
小兰去厨房通知清溪,没提客人是谁。
高远见面馆只有一位客人,他便挑了一张离对方稍微远点的桌子,双眼期待地望着厨房,直到小兰端着面碗出来,高远才失望地想,那位徐姑娘应该不会主动出来了。他抽双筷子,先吃面,面条劲道爽口,酱料既鲜且美,确实很好吃。
但高远的心,不在面上。
吃完了,高远朝小兰笑笑,掏出名片递给小兰,解释道“杭城日报新出了美食专栏,我负责撰稿,那天采访陈少,陈少推荐我来徐庆堂看看,今日一尝果然堪称美食,还请徐姑娘出来一叙,我想与她谈谈能否将徐庆堂写进去。”
小兰眼睛一亮,日报几乎人人都看,如果面馆真能上报,那无异于最好的宣传
前一秒还把高远当普通客人,当高远说出那番话,小兰看他就像看财神爷,傻笑几下,赶紧去请小姐出来。清溪听了小兰的话,也是激动地不行,理理衣裳就往外走,快到门口,想起自己还戴着口罩,清溪及时扯了下来。
顾怀修淡淡扫了她一眼。
他是什么气场清溪马上感觉到了,有点不自在,但与高远相比,两个三爷也阻止不了她出门。
忽略掉沉默的追求者,清溪紧张地朝高远走去“您好,高先生。”
高远早就站起来了,目不转睛地看着越来越近的美人,镜片反射店里的灯光,遮掩了他眼中飞速而逝的热火。
“您好,徐姑娘。”高远文质彬彬地说,再次朝清溪伸手。
这是文化人见面的寒暄礼节,清溪尴尬地用围裙擦擦手,然后才去握高远的。
但就在她快要碰到那只瘦弱的手时,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