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不在,三爷就成了彻头彻尾的孤家寡人。清溪一心练习厨艺,没有刻意打听过顾怀修什么,对顾怀修的了解全部来自顾明严,小兰是丫鬟,听过各种与顾怀修有关的流言,单是匪徒曾经当着三爷的面糟蹋姨太太,就足以令闻者落泪了。
但那些事,小兰没有告诉清溪,她很赞成小姐与顾家两门保持距离的决定,如果非要偏心一方,小兰觉得,顾明严更适合小姐。顾明严的确风流过,但顾明严经历简单,三爷呢,自他八岁逃离匪窝到二十五岁回国前的中间十几年,三爷到底经历了什么,无人知晓。
“三爷慢走。”男人吃完面,戴上墨镜离席,小兰低头,恭敬地送客。
七点半,面馆打烊,清溪跨出面馆,视线一转,便看到停在路旁的黑衣男人,大晚上的戴着墨镜,面无表情,与路上欢声笑语的其他百姓,格格不入。
清溪收回视线,继续走在两个丫鬟内侧。
她一次都没有回头,但能感觉到顾怀修就跟在后面,拐进小巷,身后终于没了脚步声。
翠翠想回头看看,脑袋才动,就被清溪制止。
转弯的时候,清溪余光往巷子那头瞄,隐约看见一道影子,懒懒地靠在墙壁上。
清溪有点头疼,这位三爷到底想干什么
接下来两天,顾怀修都会在傍晚出现,默默吃面,远远地送她回家,既然他没做任何令人不安的举动,清溪就随他去了。
这天早上,清溪三女继续早起出门。
凌晨五点半没什么客人,清溪做了火腿鸡蛋炒饭,主仆三人坐在厨房旁的一桌,就着热汤,先填自己的肚子。清溪、翠翠背对面馆门口,翠翠坐外侧,吃着吃着,忽觉有温热的呼吸扑在脸上,翠翠疑惑地歪头
“啊”
翠翠“啪”地摔了碗,一下子扑到清溪身上,宛如见鬼。
清溪吓坏了,就见一只黑色大狗蹲坐在餐桌旁边,黑眼睛幽幽地盯着她,正是来福
清溪下意识往门口看,门前空空荡荡,没有那个穿黑衣戴墨镜的男人。
“小姐,你看它脖子“
清溪再次低头。
来福的脖子上系着一条项圈,项圈上挂了一个巴掌大小的袋子。见清溪瞅它,来福突地抬起两只前爪搭在桌子上,在三女惊吓的目光中,它扬起脑袋,让项圈上的袋子更明显,充满灵性的黑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清溪。
清溪还没晃过神。
“小姐,它是不是要你拿袋子”翠翠瑟瑟发抖地说。
看起来,应该是这样的。
清溪见识过来福对顾怀修的顺从,倒不是很怕来福了,尤其是富贵过来捣乱爪子往来福身上搭,来福只是低头看看却没有攻击,清溪越发放心,推开翠翠,她慢慢伸手过去。
来福一动不动。
清溪取下袋子,里面有三张纸,两张是合计一百五十的钞票,另一张是字条,上面写着“十月牛肉饼费用,先交五斤,货到狗归。”
货到狗归,货不到,狗就不走了
清溪不禁攥紧纸条。
“小姐,怎么办啊”翠翠太怕来福了,缩在里面问。
生气不是解决的办法,清溪看着来福,知道这狗聪明,她重新将钞票塞回袋子,一边说话一边试图将袋子挂回去“来福听话,我不做肉饼了,你回家吧。”
来福当然聪明,清溪才抬头,它就落回地上,端正地蹲坐在过道,耐心等待货物。
清溪试着说话赶它。
来福无动于衷。
清溪想抄家伙,可她不敢,怕来福咬她,站起来能够到她胸的大黑狗,外表跟它主人一样吓人。
“小姐,一毛钱是生意,一百五十也是生意,你都给三爷做面了,给来福做几斤肉饼也没事吧”翠翠没骨气地劝说,只求快点打发了来福。
刚说完,店外有个客人进来了,往里走两步,看到来福,噌地又退了出去,可见来福长得多吓人,富贵一直待在面馆,也没把人吓跑过。
“上次给富贵做的还剩一些,翠翠你去拿来。”生意要紧,清溪赶紧吩咐翠翠。
翠翠心惊胆颤地从后面的桌子上翻过去了,回家拿干肉饼。
富贵还小,来福一天吃一斤干肉饼,富贵一斤能吃好几天,小馋狗也不是专吃肉饼,所以清溪上次做的还剩很多,翠翠称了五斤多回来,远远地递给清溪。
清溪很想把钱塞进去,又怕顾怀修再让来福还次钱,想了想,憋屈地接了这次生意。
她把装肉饼的袋子放在地上。
来福嗅了嗅,然后叼起袋子,叼完又放下去,在三女震惊的注视下咬开绑袋子的麻绳,连续往外叼了好几块牛肉饼,放完再叼袋子,重复几次之后,来福终于咬住袋口,转身跑了,如一道黑色魅影,四爪落地无声。
面馆里是漫长的沉默,直到桌子底下传来一声“嘎嘣”。
清溪往下看。
富贵歪着脑袋咬来福留下的肉饼呢,见主人瞅它,已经吃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