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如重生。
然而那个诡异梦境中的一切,在他醒来之后还是如此的历历在目,连里面的场景细节,都让人记得清清楚楚。
明明梦中很多情况都不一样,比如现在他们住的是独栋的别墅,梦里却在市中心的一处高级小区里居住。
而且童隽的18岁生日也没轮到他这个当爹的插手,是在邵玉琳身边过的。
但一切又如此的清晰,仿佛根植在他的记忆里。
童海生坐在床边,久久无法从那种情绪当中挣脱出来。
正在这时,他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还不到秘书提醒他结束休息的时间,童海生抬起头来,没等说声“进”,门已经被推开了,外面站着的人是童磊。
现在再看见儿子这张蓬勃年轻的,充满生机的面孔,童海生一时竟有种心头发涩的感觉。
他用停顿来稍稍缓解自己的情绪,问道:“怎么这会来了?”
童磊道:“爸爸。”
他长大之后,已经很少用这样稍显幼稚的称呼了:“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咱们都在火灾中死了,只剩下弟弟。”
童磊说:“梦见你紧紧拽着我,还梦见弟弟一个人生活,吃不好穿不好,被别人欺负……”
童海生眼眶一热,同时又十分惊愕,问道:“你也做梦了?”
童磊诧异地看着他,童海生道:“我刚才午睡的时候,也梦见了。”
童磊道:“还有这种事?”
他刚才光顾着平复心情,也没有仔细思考梦境中不同寻常的逼真,但猛地听童海生这么一说,童磊简直觉得跟小时候听鬼故事一样,一股寒气直打心眼里冒了出来。
“这个梦……怎么会两个人做同样的梦,还跟现实这么不相干。”童磊道,“不会有什么预兆吧。”
他说是随口瞎说的,可是说完之后心中陡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连忙在心里呸了自己一声,心道:“我这张贱嘴。”
“小磊。”童海生站起身来,捏了捏童磊的肩膀,又整了下他的衣领,微笑道,“让爸爸看看你。”
童磊被这句话说的心头暖暖的,又有点说不上来的惆怅,站在童海生面前任他端详打量。
“对了爸。”童磊心情逐渐平复,又想起一件事来,跟童海生说,“警察那边的调查结束了,我跟你说,这件案子你绝对想不到是谁干的。”
童海生“哦”了一声:“这种陈年积案,这么快就把凶手找到了?”
童磊把整件事情给童海生讲了一遍。
童海生先是惊讶,过了片刻,忽然又问道:“但是到现在为止,郑安秋不是还都一直没被找到吗?”
童磊被他提醒,也想到了这件事:“是啊,他可真是个危险分子。之前肯定是看高家要开发那一片地,怕被发现才跑的!”
刚才噩梦带来的那种不安感,此时更加分明了,童海生一边回手在枕边摸索自己的手机,一边吩咐童磊,“给你弟弟打个电话,问问他干什么呢。让他没事的时候注意点。”
童磊“哦”了一声,拨通了童隽的电话,信号还没过去,童海生的手机铃忽然催命一样地响了。
他拿起来一看,来电人是原拓。
童海生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原拓的声音很清晰,不光童海生,连旁边正在给童隽打电话的童磊都听清他说什么了。
随着原拓把童隽被绑架的事情讲给他们,童磊的脸色瞬间煞白。
他随即便看见童海生连手都在哆嗦,连忙旁边旁边的抽屉里,拿了粒清心丸给他吃。
看着父亲把药咽下去之后,童磊看了看瓶子,也给自己塞了一颗,站在原地愣了片刻,然后开始迅速在通讯录里面找用得上的人。
原拓道:“……他手机现在在我这里,上面最后一个播出的号码,是之前郑安秋用过的空号,我怀疑这次的绑架跟他有关,但是还不知道他的目的……”
原拓不知道,童海生却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心中极为懊恼,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发现尸骨之后坚持要求报警的举动,竟然会使本来已经准备死遁的郑安秋暴露当年罪行,进而造成了童隽被绑架。
他自责又担心小儿子,用手按住了突突跳动的太阳穴。
原拓道:“童叔叔,您别太着急,我在想办法了,一定把他好好地救出来。”
童海生只当原拓是安慰他,定了定神,冲着童磊做个手势,跟原拓说道:“我知道郑安秋那边是怎么回事,现在我会立刻报警。小拓,你带着隽隽的手机一块过来吧。”
他简短地把郑安秋的情况给原拓讲了一遍,又道:“他那种人丧心病狂,绝对不能信任,这件事必须要警方配合。”
童海生见惯了大风大浪,知道怎样才是比较好的处理方式。
经常有绑架案的家属不敢报警,期盼着交了赎金就能平平安安地把人弄回来,其实这种想法很天真,除非是以索要赎金为生的专业绑匪,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