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干什么的”

川原爱忍不住发问。

太宰治对这里非常熟悉。他们一路走来，没有看见一个人影，仿佛就是一栋废弃建筑。

这是不可能的。

最顶层的办公室房门半掩。透过缝隙，川原爱看见地板上放着一幅画得七歪八扭的涂鸦。

“不知道”太宰治睁眼说瞎话“也许是地标建筑，也许是商业大楼，也许是非法集团的老巢呢”

太宰治越说越离谱，看样子不准备好好回答。

川原爱没有深究。

两人之间有一种奇妙的默契。

正如太宰治对这栋大楼讳莫如深。川原爱也不会问出口为什么我对这栋大楼没有印象

川原爱乖乖跟在太宰治身后，两人直接走到楼顶。

楼顶风力很大。

夜风将两人的外衣吹得猎猎作响。

额前的碎头发拂过眼皮，有一些刺刺的痒。

“接下来要干什么呢”

川原爱握着太宰治的手，两个身材纤瘦的青年站在楼顶，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大风吹走。

“来。”

太宰治牵着川原爱继续往前。自始至终，他们稳稳的立在地面。

一步又一步，两人逐渐接近天台边缘。

“害怕吗”

太宰治主动退到川原爱身后，双臂劳劳环住棕眼青年的腰，下巴放在对方肩上。

从百米高空往下看是什么感觉

天台空荡荡，四周没有完善的保护措施。

这个城市的大部分格局能够尽收眼底，地面的人与物像是渺小的砂砾。

川原爱生出一种错觉，自己是一只鸟，只要扬起翅膀，就可以自由自在的翱翔在天地之间。

“很美吧。”太宰治轻声叹息，他扣起川原爱的手掌，一点点向天台外试探。好似描摹，又好似把一切掌控手心。

“有时候站在这里，竟会生出自由的错觉。”

“人不自由吗”

“很难呢。”太宰治的话语从耳边传来，温热的吐息与冰冷的空气相撞，耳后激起小小的疙瘩，不知是冷还是热，耳廓染上一层薄红。

川原爱还想继续问，太宰治转开话题。

“我可不想和爱站在这里讨论哲学问题。”

川原爱哼了一声。

“治先生究竟想干什么”

“人在面对危险之时，心跳会不由自主的加快。”太宰治握着川原爱的手，覆在心脏的位置。“这个时候遇见另一个人，会误以为这是心动的感觉，进而爱上对方。”

“吊桥效应。”

川原爱知道这个名词。

他认真感受来自胸腔的跳动。

噗通噗通

他想看一看身后人鸢色的眼。转头的下一秒，被那个人毛茸茸的脑袋制止。

脸颊与脸颊相贴。

咚咚咚

分不清是谁的心跳。

“想试试吗”

这是一句甜美的诱惑。

川原爱目眩神迷，右脚堪堪踏在半空。

脑海里响起指甲刮过金属板的可怕声音。

“治先生。”

许久过后，川原爱理清混乱的思绪。

“怎么确定这就是正确答案”

太宰治裹挟川原爱往后退一步，放开环住川原爱的手臂。

“真可惜”太宰治明白川原爱的选择。

“爱依然不愿意和我一起共赴黄泉。”他耸耸肩，“难得我找到一个还算不错的地点呀。”

“谢谢你今天带我来这里。”川原爱拢好大衣，“夜景很好看。”

“算是目的之一。”

太宰治双手插兜，看起来没有一点失态。

川原爱主动挽住沙色衣袖。

“我很喜欢。”他弯起眉眼，“说不定以后还会再来。”

“是吗那真的太好了。”

太宰治示意川原爱转身。

“走吧，我送你回家。”

离开的时候遇见一个小插曲。

电梯突然产生颠簸。

川原爱站在电梯间最里面。电梯往下掉时，太宰治立刻将他圈在角落。

“还好吗”

川原爱从太宰治怀里抬头。

a“这难道是治先生计划的一环a“

太宰治仿佛遭受莫大的侮辱。

“这是意外”他强调道“不是出于自我意愿的行为，一点也不符合我的人生追求。”

“提前做好手脚也不难嘛。”

“刚刚在天台上，爱又一次拒绝我的邀请。”太宰治表现出生气的情绪，“有了更好的选择，谁要死在黑漆漆的电梯间。”

太宰治越凑越近。

“作为惩罚”

他笑得不怀好意。

川原爱慢慢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