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燕微板着脸说“这一次我同意石无患的话。”
顾思齐却有些不好意思,说“也不过是求个心安”
大家便知道他也有一个了。
六个人里三个人都有,足见这道君像的确风靡。陈楚楚见自己的话题引来了大家的关注,不由更起了谈兴,滔滔不绝地把知道的事倒出来
“你们不要小瞧这像,其他人也不是傻子,不灵哪里会拜呢我之前还在学堂时,有个总是考不过五行法术实践考试的同门,拜了之后就真的通过了。有人想收集什么材料,总是找不到,拜了之后也立即得到了还有好多例子,真是很神的”
“这么灵”谢蕴昭又拿起道君像仔细看了看,沉吟道,“这么说,这道君像在学堂几乎人手一个了山长他们瞧过没”
“瞧过的,但也说是普通木像,一点灵气波动都没有。”陈楚楚迟疑道,“其实我想,无非大家自我安慰,将所有成功都归到木像身上,若是不成,也并不意外。只是图个新鲜才传开的吧”
谢蕴昭见她面露心虚,知道自己的严肃将她吓着了。她看一眼石无患,半开玩笑说“还是搞清楚的好。不如石无患,你拿去给你师父瞧瞧”
“我”石无患夸张地指指自己,再一摊手,“师父他老人家收我入门后,我一面都没见着。说不准你去九分堂求见他,还更有可能见着呢。”
“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巧合,太灵验便容易有鬼。那我拿回去给师父和师兄瞧瞧,可以吗”谢蕴昭看向楚楚。
“啊,可以可是,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
楚楚这句问话被一道突然出现的声音回答了。
“咳咳谢师妹
的谨慎是对的。楚楚,你也当多长个心眼。”
陈楚楚先是眼角眉梢都带了笑,被他语重心长一句话说下了,便又压下了嘴角;有点不大高兴,又忍着,不想显得太任性的模样。
这心情真是一目了然。
谢蕴昭转头一看,见到一个穿着绛衣的高瘦年轻人。他肤色苍白、面带病容,却不掩俊秀沉静之风采。他掩唇咳了一会儿,目光望向楚楚,又巡视了他们一遍,眼里暗含审视,最后才弯唇一笑,对他们略略点头。
其他人显然不同程度地吓了一跳。任谁忽然见到大名鼎鼎的戒律堂执风院使,也都会吓一跳。
只要看见院使,九成九没好事这是一条暗地里流传的“谚语”。
谢蕴昭拉了拉陈楚楚衣角,故意压低声音而不是传音“难道那位教导你弹琴的大家,就是执风院使”
其他人的目光也来回转来转去,显然也很想知道这两人怎么会无端端搅在一起
陈楚楚脸通红,说不出话。执风瞧她这样,便走近了一些,很和气地说“我不过有空时帮她听听琴曲,说不上教导。谢师妹莫逗她了,她胆子小得很,又不大会说话。”
陈楚楚终于憋出一句“谁谁不会说话了”
执风摇摇头,向谢蕴昭讨要道君像。他说“近日出了一些事,戒律堂正在上下回收这道君像。谢师妹说得不错,太灵验便容易有鬼。我一想就知道,以她的性子,必然是不会错过这热闹的。其余人如果也有道君像,也请交给附近的绛衣使。”
谢蕴昭被身边的佘小川拉了拉手。
“谢师叔,怎么执风院使说得就像他和楚楚师姐是一起的,我们都是外人呀”
一时间,空气里只有流水还在欢快地跳动。何燕微像是才迟钝地明白了什么,不由去看顾思齐,皱眉和他传音说着什么。石无患则以颇觉有趣的眼神来回打量他们,神情里有种肆无忌惮的、轻浮的快活。
谢蕴昭摸了摸孩子的头,淡定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陈楚楚整个红得快冒烟,执风却还是苍白沉稳,只微微一笑,又低头咳嗽起来。
“既然执风院使接手道君像,我们自然没什么好担心的。”谢蕴昭说,“不过最近究竟出了什么事,会让戒律堂这么大张旗鼓地出手”
戒律堂执掌北斗纪律,又一直有“手段酷烈”的名头,自然让人生畏。他们自己也知道,平时主要出面的都是底下的普通绛衣使,主要负责到处巡逻,和普通弟子也只差一身衣服、一个头衔。
四个院的院使轻易不会露面。一旦露面,要么是为金玉会、秘境试炼等宗门活动担任监督一责,要么就是发生了命案。
果然,执风淡淡道“几桩命案罢了。过几日自会有结果公布,几位耐心等待。若是身边有可疑之人,还望及时报与绛衣使。”
照晴湖边,白梅盛放如点点飞雪。乍一看去,几乎叫人以为春雪还眷恋人间,尚不肯走
。
一道剑光划破如镜的平湖,又切碎几片飘零的花瓣。
“师妹的道法剑意益发精进,不日超过我也说不定。”
卫枕流收了剑,毫不吝惜地夸赞自家师妹。
谢蕴昭也收了太阿,走到他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鼻尖,严肃道“哎呀师兄,不好了,你的鼻子长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