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帝临终前,曾央我救旭凤,当日我并不解其意,原来,缘由在此。”太微已逝,过往的恩恩怨怨,和对他的怨恨也随着他的身殒消散了,现在提起先天帝,润玉能想到的,也是他曾对他的好。
更何况,天后荼姚也跳了临渊台。
那日是太微的一周年祭,趁着许念和润玉不注意,簌离去毗娑牢狱见了荼姚,并将她带到了临渊台。
簌离已经时日无多了,也许是人之将死,她经常梦到父兄和族人惨死的一幕,她还是放不下,簌离神色疯狂的将荼姚带到了临渊台,一把将她甩在地上,仰天大笑,“哈哈哈荼姚,高高在上的你也会有今天真是苍天有眼啊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这都是你和太微的报应,你们害的多少人妻离子散害的多少人家破人亡害了多少无辜之人性命你都忘记了吧”
簌离的声音里是无尽的哀伤,她的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住临渊台的万年高寒,不住的咳嗽着,嘴角溢出鲜血,可她丝毫也不在意,她就是要凌迟荼姚的心。
一路行来,荼姚已经知道天帝自毁元神,旭凤魂飞魄散,如今继位天帝的是润玉,自己筹谋半生,为的就是丈夫和儿子,现在一切都成空了。恋慕了一生的太微不在了,如珍如宝的旭凤身殒了,而且,旭凤还是因她而死,她间接害死了自己的儿子,荼姚崩溃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原来,她为了让穗和更好的掌控鸟族,竟将自己毕生的修为渡给了穗和,包括琉璃净火,她希望穗和实力强大后,能够在之后的帝位之争中帮到旭凤。
谁知,她低估了一个女人的嫉妒心。穗和眼睁睁的看着锦觅和旭凤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心急如焚。正好天后在紫芳云宫中重伤了锦觅,锦觅此刻正在水神的洛湘府中养伤,她那夜偷偷潜入了洛湘府,本想要杀了锦觅,一了百了。
谁知,在院中撞上了端着药的水神洛霖,穗和计上心头,她幻化成旭凤的模样,趁水神不备,用琉璃净火偷袭了他。
水神为了给锦觅造一件防身的兵器,耗了自己的半数修为,此刻根本不是穗和的对手,很快便被穗和打伤在地,就在绝命一击时,风神及时赶到,替水神挡下这一击。可是,却改变不了结局,两人双双魂飞魄散于琉璃净火之下。
旭凤的书童了听刚进院子,就看到了这一幕,吓得大叫一声就要逃跑,被穗和一掌击飞,了听一路不停的呕血,他跌跌撞撞的跑到锦觅的卧室门口,只说了一个字,便跌倒在门旁身殒了,“火”
等锦觅赶到时,看到旭凤正在查看水神和风神的尸体,锦觅悲痛万分,扑在水神身上,摇晃着他的身体,似要叫醒他一般,哭的声嘶力竭,“爹爹,爹爹”
又看向一边的风神,无措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临秀姨,临秀姨”
她本就重伤未愈,看着洛霖和临秀的神魂在她眼前消散,极怒之下喷出一口血,直直的朝一旁软去,旭凤眼疾手快的一把抱住了她。
几人不知道的事,当时,肉肉也在,她自从复生后,就喜欢在夜里变幻成多肉在园子里沐浴月光,这样可以更快的吸收灵气。不过,她当时被琉璃净火的热浪灼伤了,三天后才醒。
于是,锦觅知道是旭凤杀了自己爹爹和临秀姨。她那时和旭凤的感情正是浓烈时,两人一起历劫同归,又在栖梧宫留梓池畔的凤凰花树下,缠绵灵修一夜。她虽然信任肉肉,可还是无法相信旭凤会做出这种事,直到他从润玉那里借了魇兽,探看了肉肉的蓝色所见梦,才不得不相信,杀害水神和风神之人正是旭凤,使得便是琉璃净火,相貌可以变幻,那凤凰的独门绝技呢天后被关在毗娑牢狱,就只有旭凤会使琉璃净火。
“他为何要杀爹爹呢”锦觅伤心的喃喃自语。
肉肉在一旁安慰道“锦觅,也许是火神怀恨在心吧那日在紫芳云宫中,水神为了给你和先花神报仇,欲取天后性命,火神代受了三掌,身受重伤,天后获罪被打入毗娑牢狱,火神定然怀怨于心,又恐水神终不能释怀,再度残害其母,水神又一直反对你和他的婚事,所以他便杀了水神,永绝后患”
锦觅的脑中炸裂似得疼痛,心口处空落落的,她紧紧的握住肉肉的手,难受的哭诉道“肉肉,我的心好痛,头也好痛,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想到他,我的心就像被刀扎一般的疼,像是要爆炸了一般,难受的快要死掉了。”
肉肉柔声安抚着锦觅,“别想了,睡一觉吧睡醒就好了”
看着锦觅即使睡着,也紧锁的眉头,不安搅动的双手,肉肉又一次用自己不多的灵力修复了锦觅体内的陨丹,看着锦觅的脸色渐渐红润,片刻后,肉肉面色惨白的晕倒在锦觅一侧,是灵力透支的结果。
此时的荼姚一身素白的裙衫,洗尽铅华,看上去竟有几分温婉,她趴伏在冰寒的临渊台边,看着临渊台下面云雾环绕,灵气暴戾。回首一生,眼泪入决堤的河水,顺着脸颊汇到下巴处,一颗一颗滴落,嘴里喃喃的念着,“太微旭凤报应,都是我的报应”
说完她一个纵身便跳下了临渊台,那样决绝,一脸的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