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素气得咬牙切齿,一路跑向侧门的方向,打算出府去寻人,直到她来到朱雀街上,她才发现情况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的多。
满大街都有穿着盔甲的妖兵在路上奔走着,一会儿跑进一个店铺里,大声嚷嚷着搜人,好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又气势汹汹的冲了出来,店铺里立刻传来了店家哭喊的声音。
大街上的妖兵们则时不时就会揪住一个行人打量半天,他们横眉冷目的样子看起来很是凶残,也十分的不客气,有好些身份不低的路人甲被冒犯了,他们似乎也完全不怵对方,反而抬出了将军府的名头,惹得不少妖族都当街叫骂起来。
一见这满大街都鸡犬不宁的遭殃状,文素顿时收敛了刚刚还急吼吼的模样,她小心翼翼地走在街上,躲闪着那些粗鲁的妖兵,细心的她很快注意到这些妖兵主要查问的对象都是些结伴而行的妖族,反而孤身一人的很少会被盘问,只有路过他们身边的独行者会被突然揪住看上一眼,在对照着手里的画像比对。
文素虽然看不见那张图画的是什么,但她猜这上面九成九是曲清染的画像,毕竟荀翊和寂殊寒是蒙着面去的,要是这两人已经被逮到发现的话也用不着这样一一盘问了,她心下迅速计较了一番,扭头转进了旁边的小路里,她宁可走迂回的小路都不想在大街上走两步就被人揪着盘问。
在小路里穿梭的行人还不少呢可见有和她一样想法的人还挺多,文素刚走两边,就听到身旁两个擦肩而过的行人一边念叨着一边转入了街角,耳尖的她听到了那两人碎碎念的话里有“螭离”、“抓人”、“爱妾”等关键字眼,她立刻脚步一转,不远不近的缀在那二人身后,偷听了好一阵子。
“真是要了老命了,你说将军发的什么疯不就是个女人么值当他这样翻天覆地的找老子不就挡了下路吗刚刚被那群兵头子差点打死嘶疼死老子了。”
“就说你没脑子,你跟他们硬碰硬干吗将军现在在气头上呢,他们没割下你的脑袋都算幸运的了蠢货”
“不是,你说谁家的小贼这么胆肥的连将军的女人都敢偷”
“你管谁家的贼呢,反正注定是没命享那艳福的。我跟你说啊,我之前从醉霄楼那儿出来的时候,听我那姘头讲,今儿个将军去赴城主大人的宴会,本来又是好酒好菜,又是美人歌舞,招待的好好的,突然就有个副将冲进去说什么将军夫人被人掳走了。将军立刻就发飙了,连城主大人都吃了好一顿排头,整个儿醉霄楼差点被这两人给拆了现在将军带了一大堆兵马满城里搜人呢,这回怕是不把沧堺城翻个底儿掉是不会消停的了。”
“闹这么严重难不成是城主大人掳走的将军夫人”
“就说你蠢你还不信城主大人就在宴会上,他掳个鸡毛啊”
“城主大人不也可以派手下去吗不过老子瞧这事儿估计没戏。”
“可不谁知道这两人又闹腾什么都吵了几百年了还不消停。”
两个路人继续碎碎念着拐过了另一个路口,文素站在小路边,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
她都不知道自己心底是个什么感觉了,反正任何事情和主角们扯上关系就永远不可能善了,哪怕之前做了多么完善的准备,多么完美的计划,临门一脚的时刻总要杀出个程咬金来。
文素之前就知道这事儿估计没那么容易结束,如今应验了,她反而迅速冷静了下来。
左右看了看,她跟着那两人也不知走到了哪里,如今身在一条狭窄的只能容纳两个人并肩而行的小道上,文素四顾看了一圈,确定没有人后,她一脚踩上了墙壁,借力翻身上了屋顶,她趴在屋檐上看了一圈,确定安全后立刻从领口处拉出一条红绳来,绳子的顶端系着一块白色玉佩,正是荀翊给她的昆仑雪玉。
“如果实在太担心了,就用雪玉来找我便是。”
荀翊的话言犹在耳,文素闭上眼睛,沉下心来,努力从指尖挤出一丝丝微弱的灵力注入到玉髓之中,因为封印灵力的桎梏太强悍,她的额头很快便冒出一层薄汗来,直到雪润光滑的玉佩终于发出一丝微弱到及不可见的光芒后,她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将玉佩塞进自己的领口,温凉如初的雪玉贴着肌肤,正如他掌心的温度,很快平复了她跳动非常的心跳。
文素翻身坐起,单膝跪蹲在屋顶上四处张望了一番,很快将目光落在了一处方向上,往那个方向看过去,是一条灯红酒绿的大街,也是沧堺城里有名的销金窝,她和荀翊跟在寂殊寒身后来过很多次,寂殊寒的盼春楼也坐落在那条街上。
文素眯了眯眼睛,唇角微微翘起了一丝弧度来,看来荀翊真的有把她的话听进去了,因为她看过去的这条路,正是昆仑雪玉指引她的方向
话分两头,此刻在通往盼春楼的一条偏僻的弄堂里,有一抹高挑的身影正隐藏在黑暗之中,那身影时不时的探出头来左右四顾,像是在躲避什么人的样子,直到确认周围都没有身披银甲的妖兵后,那身影才从黑暗中显露出身形来,没有任何犹豫的,一路朝着盼春楼的方向狂奔而去。
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