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定决心的螭离正要打马离开,却恰好遇到了从门口回来的融岳,两人打了个照面,融岳似乎对一旁马车里的人颇有些吃惊,但只是一瞬间,他又恢复了常态,只是走到螭离的马前,作揖问好,那恭敬的态度,明显比之前来请他的时候更加得体了。
“螭离大人是要走了吗”
融岳的得体笑容永远跟用标尺衡量过似的,不多也不少,旁人只能通过其他的细枝末节去揣测这个男人的想法。
如今他自己主动撞上来问好,对于螭离来说,还真是头一回的新鲜体验,他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那辆秀外慧中的马车,里面的人果然不是一般二般的重要,连融岳这样习惯看人下菜碟儿的老狐狸都为此跟他多了几分恭敬。
螭离转了转眼珠,终是忍不住对马车里的人的好奇心,他指挥着妖仆驾车先离开,自己则翻身下马迎上了融岳,拱拱手拜问道“融岳先生,在下有些事情不明,还希望融岳先生,可以提点一二。”
说罢,他变戏法似的从怀里的衣兜掏出了一个墨绿色玉玦,玉玦散发着盈盈幽光,煞是好看。
融岳在看到他递来的玉玦后,不由得挑了挑眉头,他该赞叹一声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吗别看螭离是个妖将,作为一个大老粗,他收集宝贝的能力倒是和寂殊寒敛财的功夫不相上下,连锁神玦这样的稀罕玩意儿都能拿的出来,也不知他手里的宝贝东西到底还有多少
“螭离大人说笑了,我不过是尊上身旁的一个下人罢了,哪儿能用得上提点二字。”
融岳一副不苟言笑的正经模样,光看他的表情,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个清正廉明的老实人,可事实上他的手上动作可半点不含糊,直接接过螭离的玉玦就放在了自己的袖子里,动作快如闪电,连螭离这个武将都没反应过来。
融岳得意地笑了笑,谁还会嫌傍身的宝贝多呢
螭离眨巴两下眼睛,脸上的笑容很是僵硬,亏得融岳长了一张正直的脸,事实上他比寂殊寒都还不要脸呢连装模作样的推辞一下都没有,直接上手就拿了东西。
他果然还是有点不太适应融岳这一本正经却又实诚的贪婪行为,典型的精分
既然东西都收了,那么透露点消息给他也是应当的,于是螭离做贼心虚似的东张西望了一番,最后压低了声音问道“呵那融岳先生可知,尊上的那位意中人,是个什么身份”
能让殷祁这样在意的女子,要真有个什么万一,他也好去抓个差不多类似的代替品回来。
由于螭离是对着融岳的耳朵边说的,自然也就错过了他一闪即逝的得逞笑意,再转过脸后,融岳已经调整好了表情,了然地点点头回答道“这唉既然尊上都已经告诉螭离大人这件事了,那我也不需要跟您遮遮掩掩的。想必螭离大人这些年来,身边新添的红颜知己,也有不少了吧”
对于融岳如此跳跃性的话题,螭离有些反应不过来,对于妖族来说,容貌是没有老去的烦恼的,之所以万花从中过,说穿了无非就是图个新鲜罢了。而他这段时间确实又添了不少新人入府,这话要是其他同样生活糜烂的妖族来说,螭离只会当成是夸赞,但是融岳这样一个不近女色的异类来问他,听起来就有些怪怪的了。
“额呵呵呵呵”
螭离尴尬的笑了几声,忍不住想起了自己一府邸的莺莺燕燕,难不成是看见自己的主子开窍了,所以融岳也想开个荤尝尝鲜了螭离天马行空的想着。
融岳自然猜不到螭离那脑洞大开的想法,只是按照剧本照本宣科的给他念道“常言道,这英雄难过美人关,尊上多少年了都是孤身一人,几乎没人能入得了他的眼。眼下难得有个可心的,谁还在乎那个是什么身份螭离大人只需记得,那是尊上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记挂在心里头,恨不能事事亲力亲为的人。”
这话说完,螭离又忍不住回忆起之前在沧澜楼里看到的一切,殷祁那温柔体贴的模样,真是把他给吓了好大一跳,若不是那熟悉的上位者带给他的危机感还是一样的凶残,他自己都忍不住要怀疑妖王是不是被谁掉包了。
螭离忍不住赞同的点点头,甚至还有种“吾家妖王初开窍”的老怀欣慰感,一旁的融岳再接再厉的继续给他洗脑中。
“如今尊上愿意把这事儿告诉螭离大人,那不正是证明了您在尊上的心里还是很有分量的吗要不怎能让您去照顾他的心尖尖螭离大人若是能把这事儿给办好了,还愁尊上不记着你的衷心”
融岳的一番话正好说到了螭离的心坎儿里,甚至给他一种“终于找到组织”的心心相惜。
他立刻笑逐颜开对着融岳的抱拳道“呵呵,融岳先生说的是,螭离受教了。”
“螭离大人莫要客气。姑娘的伤势不轻,还得您多多费心才好。”
说多了其实很容易露出马脚,可惜这会儿螭离已经彻底钻进了殷祁和融岳联合给他设下的套子里,他现在一门心思的就想把那女子给救活了好邀功。
“融岳先生可知那位是如何受得伤”
既然要救人,那也得对症下药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