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染” 文素猛然直起了腰身,连同盖在身上的被子也被一掀而起,她浑身是汗,尤其是后背上早已汗津津的打湿了大片的亵衣。还没有回过神来的她活像一条脱水的鱼儿般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颤抖不已的呼吸泄露出她极度不安的心绪。 “文素” 随着一道推门的声响,荀翊的声音从外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很快绕过了隔间坐在了她的床尾,他将手里端着的托盘放在了一旁的床柜上,一碗散发着热气的药传来了浓郁的苦涩味。 感觉到自己的手腕上搭上了两指,文素还未平复下来的目光便落在了眼前穿着一袭青色长袍的美少年脸上。 荀翊凝神注意着指尖下脉搏的跳动,良久之后,他若有似乎的缓缓松了口气,见她抬头看他,顺手拿过了一旁摆在案几的外衣披在了她的身上。 “内伤已经痊愈的差不多了,但还需要在巩固一下。” 说着,他将托盘里的药碗端在手里,用勺子搅了搅,舀起一勺黑漆漆的药汁就端到了她的嘴边。 “这次不苦了,趁热喝。” 他轻言细语的说着,脸上也是一派温柔宁和的表情。 文素定定的看着他,少年眉清目朗,唇角含笑,雕花的窗格外透进来稀稀疏疏的阳光,斑驳的洒在他的衣摆上,让这一副画面看起来很是有种岁月静好的享受。 就仿佛一切灾难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她的眼眶忽然间就红了,曲清染被斗篷男子抱走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少女那脆弱的呼吸,乌黑发青的嘴唇无一不让她感到恐惧。 一想到曲清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可能会遇见什么不为人知的危险,她就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凉透了。想到这儿,原本还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珠顺着眼角就滑落了下来,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道湿润的痕迹。 荀翊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他微微叹了口气,将勺子放回碗中,空余的手将她微有些汗湿的鬓发顺在她耳后,手掌自然而然的顺着她线条优美的下颚上下摩挲了她娇嫩的脸颊,细腻柔滑的触感让他有些心猿意马,但他很快收拾了一番心绪,指腹轻轻揩去那抹泪痕,手掌在婆娑间已经搭在了她的下巴上。 他微微用力,抬起她的脸,一双明亮的眼睛目光清明,他看着文素,似安慰似劝导的说道“我知你心里担忧,可即便要救人,我们也得先把自己安顿好,总不能打一场无准备之仗吧” 说着,他抬了抬另一只手上的药碗,继续说“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你已经晕死过去,内伤颇重,虽然不至于危及性命,但明显是吃了一番苦头的。你先把药喝了,跟我说说我昏过去后,那个斗篷男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荀翊说话的时候自有一种清逸的风雅,尤其当他想要安慰一个人的时候,就会隐隐带出点温柔小意,于是那明明应该正经严肃的一番话,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让文素听出了一股子缠绵悱恻的感觉,还带了些讨好和哄人的味道,瞬间就治愈了她阴霾遍布的弱小心灵。 看着对方认真担忧的目光,文素心头强烈的不安和各种负面情绪都被冲淡了不少,想到如今生死不明的曲清染,她咬了咬牙,点头说道“你说得对,我就是要救人,也得先把自己救好了再说。” 文素也不矫情的一勺勺喝了,直接端过药碗一饮而尽,眼下的情势已经刻不容缓,她在这儿失落难过个什么 喝完药后的她顿时一改刚起床时候的颓丧神情,事无巨细的讲述起荀翊在晕倒之后的事情,文素越说越激动,气得床铺都被她砸的咣咣作响,而荀翊,则是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总觉得有什么细节似乎被他忽略了过去。 “那斗篷男最后就说了句什么,要想换人,拿摄魂盏去妖界跟他交换,跟着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就连烧了大半鹫峰岭的妖火,也跟着他一起全部消失。” 文素说罢,脸上的神色十分的难看,当时那种孤立无援的滋味儿,真是叫她毕生难忘。 荀翊坐在床边听她说完整个过程后,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的温暖阳光,他忽然间开口问了一句“用摄魂盏去换人”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没有说别的了” 一见荀翊这般认真警惕的样子,文素刚刚还怒火中烧的心情顿时也提了起来,仔细回想了一番后,她摇摇头道“没有了,他就说了这么一句。有什么问题吗” 她看着荀翊的侧脸,少年蹙眉深思的模样很是吸引人的目光。 这时荀翊转头看她,回答道“有,但我一时间还想不出来,总觉得他这个要求很奇怪。” 他希望是自己多想了,可心底的那股不安总是久久不散,让他难以释怀。 “怎么说” 文素对上了他的目光,眼神中满是信赖。 荀翊浅浅一笑,他喜欢这种被她依靠的感觉,于是话锋一转,突兀的问了个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 “你和那斗篷男也过了一招,你感觉他实力如何” 他问的随意,仿佛就是想知道她对斗篷男的武力值评估。 虽然一下子没明白荀翊的用意,但文素还是实诚点点头,回答他“很厉害。” 岂止是很厉害,她这个说法已经是相当委婉了,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就算她们之前没有和陆吾对战过,以最好的精神面貌去面对这个斗篷男,怕也是踢到一块硬邦邦的铁板了。 是最硬没有之一 荀翊赞同的点点头,又追问道“比之陆吾呢” “” 文素的沉默似乎也在他的意料之内,毕竟他受了那人一掌,太清楚她此刻的心理活动了。 他从床边站起身来,慢慢踱步到红木桌边,一边说道“一个实力比陆吾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