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那愣在那儿做什么赶紧走了,再磨蹭下去我又要被人找到借口攻击我了。” 曲清染已经几步走到了一楼,她扶着楼梯,仰头冲着楼上的文素喊了一嗓子。 文素倚着栏杆,探头喊道“就来,我去催一下荀翊。” 说罢,她蹬蹬蹬就冲进了荀翊的房间。 彼时荀翊也已经把两人的包袱都收拾妥当了,听见脚步声,他正准备开门,只见文素一阵风似的刮了进来,扑到包袱前就是一通打劫似的找。 “你在找什么呢” 荀翊有些目瞪狗呆的看着自己特意给她收拾整齐的包袱就这么被翻成了一团乱,文素头也不抬的问道“上次买的那条云烟细锦缎的丝带在哪儿” “压在那身天青绕竹的长裙底下,你找丝带做什么” 荀翊抬头上下扫视了她一眼,文素今天的衣服也是素色的长裙,虽然搭配那条丝带也可以,但她不是已经绑好了头发吗 他正想着,文素已经找到了丝带,然后胡乱将衣服裹成一团包好后,拉着还在懵逼中的荀翊就往外走。 荀翊落在她后面几步,见她没有拆下自己已经绑好的发髻,而是撩开一头长发,将丝带在脖颈上绕了一圈后,修长的十指翻飞,眨眼的功夫就在她的后脖颈位置上,用丝带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出来。 云烟暗纹的丝带搭配她素色的长裙,意外的合适,也衬得那天鹅般优美的脖颈更加细致动人。 荀翊挑了挑眉,他知道文素从来没有刻意去打扮或者妆点自己过,能让她做出这么不合常理的举动的人,也只有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好姐妹了。 果不其然,二人下到一楼后,曲清染已经将房钱都结算好了,见到曲清染脖子上同样的蝴蝶结装饰,荀翊几不可闻的松了一口气,果然就算再怎么生气,文素到底还是心疼她多一些的,这一来一去的功夫,两人就和好如初了。 曲清染冲着两人扬手,笑容明媚。 “走吧走吧,咱们也快点出发吧,接下来可有的忙了。” 话音刚落,她正好看见了文素脖子上的那条丝带,曲清染原本有些僵硬的笑容微微顿了顿,随后便融成了一汪春水,她笑盈盈的搀住文素的胳膊,两人又姐妹淘的腻歪到了一起。 文素好气又好笑的抱着她,面上十分配合的露出灿烂的笑容来,她深知曲清染如今心伤难愈,既然她想视而不见,用忙碌来麻痹自己,那她只要负责装瞎就好了。 出了兰溪镇后,文素三人一改往日旅游般的龟速,一路策马而行,官道上落叶纷飞,秋日的风带着细细的温凉拂过那些枯叶,马蹄声渐行渐远,路人只能看见三个风一样的身影骑马疾驰而过,那急匆匆的样子,仿佛有什么天大的事情正等着她们似的。 就在三人转过一个路弯口没多久,从另一侧高大的树丛中,缓缓走出来一个人影,那是个身材欣长,眉目间透着风流艳情的男子,长眉入鬓,原本一双勾魂夺魄的丹凤眼,此刻却流露出担忧、心疼、以及失落和绝望种种复杂的情感,他身披红袍,艳丽的像一团正在燃烧的火焰。 他骑在一匹毫无杂色的白马上,似乎正在举目远眺,也不知停留了有多久,只见他轻轻踢了下马刺,雪白的马儿立刻从小跑逐渐变为狂奔,一路顺着刚刚远去的三人踪迹,追寻而去 在巴郡山脉的另一边,此时的曲清悠三人正在餐风露宿中,和坤地阵眼所在的位置不同,乾天阵眼的这条路更像是一条上山的路,越往里走,越是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离上一次他们在村镇上借宿的日子,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情了。 火堆静静地燃烧着,时不时发出火星爆裂时的噼啪声响,三人围坐在火堆旁,安静不语。自打少了文素四人的插科打诨,原本就安静如鸡的队伍更加死气沉沉,若不是还要和柏未央常常探讨一下任务进度,曲清悠时不时的没话找话,卿子烨甚至可以一整天都不说话。 现在夜幕降临,柏未央正在打坐修炼中,如果是以前,这会儿他不是煞有介事的在给众人做宵夜,就是在观看曲清染和寂殊寒的互怼日常了,如今少了那些习惯,他反而不自在的很,一路上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后悔没有争取和文素她们一起走了,偏生他又不爱看曲清悠各种想要引起卿子烨注意的举动,干脆一到休息时间就练功打坐,日子过得比卿子烨这个苦行僧一样的大徒弟还要规律了。 至于卿子烨,他现在正端坐在火堆前,以指代笔,对着一张白纸不断的拧眉思索着,仿佛遇到了什么世纪性的难题。 曲清悠打水回来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柏未央老僧入定一样的在修炼心法,卿子烨就对着一张白纸各种发呆。她忍了又忍,才不至于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捏碎那脆弱的葫芦瓢。 “子烨师兄,又在忙着写回信了吗” 曲清悠巧笑嫣然的凑过去坐在了卿子烨的身旁,似乎是好奇的探头看了一眼,见到白纸上依然空无一字,她原本有些暗沉的眼眸这才如同点亮的星灯,闪烁着熠熠光辉。 柏未央听到曲清悠的声音时,忍不住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以前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个师妹的声音可以娇软到让他觉得腻到歪牙。因着他和卿子烨的位置正好是隔着火堆面对面的坐着,于是柏未央紧闭的眼睛微微眯开一条缝,正好看见了曲清悠刚刚眼神闪烁的那一幕。 果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呐 明明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柏未央很快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浮现的,是过往他和曲家姐妹的第一次见面,他弄丢了曲清染,带着曲清悠一路过关斩将得以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