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悠也是挺感慨的,他们正好要找这个人,上天就把对方给送到门前来了。然而,也许是心中对美好爱情的向往,曲清悠看来是极度不待见宋易安的,乃至于接下来的整个谈话,分毫没有提到要和宋甜儿借血的事情。 而宋甜儿,也许是因为曲清悠的话太过委婉了,她一开始都没听明白,甚至还有些莫名,直到寂殊寒实在受不了这般磨磨唧唧的谈话了,张口就直奔主题。 “你认识宋易安吗” 这个名字一出口,宋甜儿原本还花痴的粉嫩神色刷的一下就变白了,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真的是血色褪尽的那种白。 她腾一声站起身来,双手握拳,紧紧的攥着。 好半晌后,宋甜儿哆嗦着嘴唇问了一句“寂公子,见过我哥哥” 这话就问的奇怪了,难不成这姑娘还不知道宋易安已经去世多年了么 柏未央皱了下眉,又换上一副温和的笑脸,问道“宋姑娘已经很久没见过令兄了吗” 宋甜儿紧咬着唇,神态好似挣扎了两下,终于开口问道“各位见过我哥哥是么不知你们是在哪儿见到他的他有没有跟各位说过他打算什么时候归家” 文素撇了撇嘴,得咧她这么一问还有啥不清楚的。 这宋易安果真是越想越觉得他凄凉了,这么多年下来,自己的妹妹竟是连他的生死都没搞明白。 宋甜儿这个问题问得实在尴尬,他们不过是初见,若是上来就说一句“你哥哥已经死了”,分分钟要被人骂死的节奏。 一时间,他们这片桌子上安静得出奇。宋甜儿的眼中已经有泪水在眼眶里,要掉不掉了。 “你们为什么不说话不是见到我哥哥了吗清悠姐姐,我哥哥呢” 宋甜儿见众人都是面面相觑、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已经开始慌乱,她一边掉着金豆子,一边握住了曲清悠的手,不停的在追问着,曲清悠也是蹙眉看着她,眼中的担忧和不忍昭然若揭。 “宋姑娘,冒昧问一下,令兄离家有多少年了难不成这些年,他都没有给家里送过家书吗” 文素还是开口打破了沉默,但又不好直接说宋易安已死的事实,只能选择旁敲侧击,让宋甜儿自己想明白了。 只是文素这么一问,又让宋甜儿陷入了纠结当中,她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憋得整张小脸都红了。曲清染见状,只得叹了口气,补充道“宋姑娘,我等正是为了令兄的事情而来,也希望你能告诉我们详情,我们才好帮助他。” 这话倒也没说错,只有问清楚真相才好下手不是么 大约是被曲清染给说动了,宋甜儿一时间也顾不上什么龃龉口角,轻轻坐下后,闭了闭眼睛,缓缓说道“正如各位所想的那样,我哥哥已经十多年没有回家了,家书也是一封都没有。我曾让许多出门办事的伙计去偷偷打听过,但去了许多地方都没有哥哥的消息,一年又一年,我也害怕过,生怕他遇到什么意外,我甚至绝望到让伙计去各个地方的义庄查看了可是伙计们也说,哪儿都没有发现过哥哥的遗体,我一直觉得,没有消息,也许就是好消息。所以我一直在等,等哥哥回来,他已经错过了我的及笄,他不能连我出嫁都不回来的” 宋甜儿越说越伤心,着实引人泪下,曲清悠已经陪着她一起哭了,直接把人揽在了怀里,轻声安慰着。 文素叹了口气,可惜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圆满结局,如这般残酷的真相,倒还是正常的了。 “令兄为何要离家出走这儿子多年不归家,难道令尊也不管” 文素尽量温柔了语气,免得给小姑娘雪上加霜,然而却似乎造成了反效果,宋甜儿哭的更厉害了,抽抽噎噎的,话都有些说不完整。幸好有着曲清悠在一旁边安慰边询问,倒也算答了个七七八八。 宋甜儿知道的基本证实了众人的猜测,还稍微补完了一下剧情的拼图 宋家在十多年前还没有发迹,只是个小商铺,那时他们也是希望能供出一个状元郎来光宗耀祖,于是学那“孟母三迁”,来到这山清水秀的双溪镇。 那个时候宋易安还不叫这个儒雅的名字,而是叫青竹,邻家姓柳,柳家的大姑娘映雪常常陪着青竹念书,这一来二去的,两家便有了交情,甚至约定了待二人岁数年满就下聘求娶。 不知从哪一年开始,宋家商铺的生意越做越大,甚至连带着双溪镇不少商户都跟着富裕起来,隐隐有着领头人之势,宋家因此将青竹送去了更好的学院念书,还改了名字,叫宋易安。 宋易安确实有天赋,年纪轻轻就考中了秀才,正赶上他年岁已足,一心想娶了柳映雪,于是匆匆从学院赶回了双溪镇。 那时候宋甜儿还小,有些事情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只是偷听了哥哥和爹的吵架后,才知道宋家不知道何时去柳家退了亲,甚至还羞辱过柳映雪。等宋易安不顾一切去求娶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嫁做人妇,甚至对宋易安不屑一顾。 而在宋易安痛失所爱后,他开始变得消沉,变得狂躁,变得不可理喻,几次三番纠缠那个柳映雪,连他秀才的名声都毁了个干净,宋家老爹被气得不行,扬言要与他断绝父子关系,而这宋易安也是够狠的,说走就走,半点不犹豫。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宋甜儿就再也没见过宋易安了,她问过自家老爹,得到的答案是宋易安已经看开了,他为了治疗情伤,正在游学当中。这头一两年,宋甜儿也真的信了,而随着年深日久,宋甜儿渐渐长大,她也开始渐渐怀疑起这个游学的说法,可若不这么想,她觉得自己一定会崩溃的。 宋甜儿梨花带雨的模样很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