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长安城外,一个刻着新户婚律的墓碑竖起,胡家女终于入土为安。
胡家女的葬礼简单却很隆重,无数长安城百姓自发为其送行,送上花圈,也算是这个苦命女子最后一点安慰。
她的拼死抗争,为天下大唐女子挣得了一份自由的曙光,也许后世女权史上,此事定然会有胡家女的名字。
县衙官差将韩赖头三人游街示众的就定在胡家女的墓碑前,三人根本不敢看胡家女的墓碑,目光躲闪不定。
“活该”
“罪该万死”
一个个长安城百姓,对三人怒目相待。
更有不少人拿出早有的臭鸡蛋和烂菜叶砸向三人,若不是衙役阻拦,三人定然出不了这里。
直到看到民众的情绪快要失控,长安县衙的百姓这才将三人拉走,继续游街示众。
直到良久之后,众人这才纷纷离去,一身便服的墨顿这才来到韩家女墓前。
郑重的上了三炷香之后,墨顿这才喟然叹气,此事他虽然名义上乃是为胡家女伸冤,但是实际上却是拿韩家女当成武器攻击封建伦理,其中更是夹杂自己的私心。
“胡家女若是九泉之下,知道堂堂墨家子为其击响闻登鼓伸冤,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在其身后,李夫子的声音突然响起。
墨顿回头躬身道“夫子怎么会在此。”
李夫子道“老夫乃是墨刊的总编,胡家女一案,直接改写大唐婚姻制度,如此要闻老夫又岂能做过,此乃下一期墨刊头条也”
墨顿点了点头,要是墨刊并无反应,李夫子那才是失职。
“胡家女一事,或许也有我之责任,若非墨刊之上,没有揭露买卖婚姻,也许韩家女并不会自尽。”墨顿低声消沉道。
随着消息的传播,韩家女的生平也逐渐传出,韩家家道中落,幼年的韩家女也曾读书识字,应该是看过墨刊,再加上周围之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这才催生了自杀的念头。
李夫子冷笑一声道“那就是苟活,那也是生不如死,真正逼死韩家女的乃是韩胡两家。”
墨顿当然知道,只是他的心中依然有些心结。
“希望天下再无韩家女之事”墨顿默然道。
他当然知道买卖婚姻屡禁不绝,但是在大唐的世俗下,他能够争取双方自愿签字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虽然也有女子迫于家中的压力听命于家中的安排,至少他们能够在婚前见到过夫婿的样子,能够在提笔的一瞬间,乃是属于自己的选择,哪怕这个选择是错误的,那他们心中的怨恨也能减轻一些。
“夫子,一起回吧”
良久之后,墨顿晃了晃杂乱的思绪道。
墨顿和李夫子登上马车,马车掉头,朝着长安城缓缓行驶而去。
马车上,二人相对而坐,他知道李夫子既然出现在这里定然是有事相商。
李夫子几次犹豫这才张口道“墨刊出事了。”
“嗯”
墨顿豁然抬头看着李夫子,墨刊可是墨家复兴之中一个重要环节,不容有失,整个大唐知道报刊重要性的恐怕只有他一人。
李夫子脸色惭愧道“墨刊中的编辑被挖走了一半。”
墨刊中的编辑乃是李夫子一手带出来的,都是一些郁郁不得志的文人,加入墨刊之后,一展才华,可谓是风云得意。
可以说,李夫子对他们都有知遇之恩,如今却被这么多人背叛,李夫子顿时伤心不已,若非手下没有了编辑,他今日又岂能亲自来写韩家女之事。
“挖走莫非长安城又将出现一个新刊”墨顿皱眉道。
对此,墨顿并没有意外,当他决定在墨刊上发文,墨刊威力尽显,他就知道会有今天。
李夫子叹息道“是韦家出手挖的人。”
他主持墨刊,消息灵通,这点事情自然瞒不住他。
墨顿顿时恍然大悟,韦思安和韦家屡次招惹于他,而他借着长生道长之手,给了韦家重重一击,可谓是早已经接下了仇怨,韦家如此行为不足为奇。
李夫子道“虽然是韦家,但是背后却并没有那么简单,新刊的名称乃是儒刊。”
“儒刊”墨顿露出一丝讥讽道,“这么说来,还有儒家的影子。”
李夫子凝重的点了点头,那些编辑都是他亲手带出来,却被功名利禄一诱惑,竟然这么多人背信弃义,这不得不让他心寒。
李夫子凝重道“从此以后,儒刊将会成为墨刊最大的对手。”
“夫子还在这里,莫非韦家没有邀请夫子”墨顿玩味的看着一旁的李夫子,毕竟李夫子也算是儒家之人,儒刊创立,自然不女错过挖李夫子。
“老夫在墨刊做的好好的,当然不会去韦家受那闲气。”李夫子嗤笑道,自然有人来挖他,被他一口回绝。
李夫子虽然也是儒家,但是行为乖张偏激,为儒家所不容,称之为怪儒,然而在墨刊中李夫子却一言九鼎,针砭时政,好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