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相说不出的慈爱与慈悲,反正黄通判从没在程岩脸上见过类似的表情。而画的两侧还各贴了四个字,左侧乃是“逢考必过”,右侧则是“生意兴隆”。
除此之外,画像前的供台上还有一尊牌位,上书“祈程岩恩君本命长生”。
直到这时候,黄通判总算明白了衙役们为何会露出那样的神情,的确是很一言难尽。
“就没了”黄通判不死心地问。
衙役“我们都搜遍了,确实没有任何可疑之处,您看”
供奉知府大人,总不能将齐家打成邪教吧那程大人岂不成了邪教头子
黄通判心里怒气值飙升,人最恨的就是给了希望又换来绝望他甩袖道“走”
于是这日放衙前,程岩也知道了曲州府竟有人供奉他,除了震惊外,还有种说不出来的难为情,以至哭笑不得。
但他现在也没心思管这个,麒麟卫必然来得很快,程岩希望能尽早排查出曲州府的可疑人员,尽量掌握主动。因为他不知道麒麟卫来的是什么人,若是讲道理的还好,万一碰上他多年前遇见过的那位,可想而知有多麻烦。
然而麒麟卫的人比程岩预想得还要早到,而被分派至曲州调查的麒麟卫共有三百余,领头的正是当年单国入侵时,那个带头抓捕学生的官员。
对方姓卫,叫卫南星,如今乃是正四品的指挥佥事,官位和程岩一般高。
多年不见,程岩却始终忘不了当初那种仿佛被毒蛇盯上的感觉,如今狭路相逢,他掩下所有心思,带着府衙众官相迎,神色平静地拱了拱手“卫大人。”
卫南星并未立刻回应,而是盯着程岩看了半晌,指腹轻轻摩挲着手中长剑。
程岩不闪不避,大方地任对方审视,半晌,才见卫南星回礼“许久不见,如今也要唤你一声程大人了。”
程岩淡淡一笑,“卫大人远道而来,还请入内稍作歇息。”
他的意思是请卫南星入衙门再谈,然卫南星却道“此次皇上派米大人与我等一同离京,彻查前朝叛党一案,如今米大人已留在安平府统筹调遣,而我则是来为米大人分忧的,休息就不必了。”
程岩沉默一瞬,又道“不知卫大人有何打算”
卫南星勾了勾嘴角,“麒麟卫办事,程大人还是别问太多为好。”
程岩充耳不闻“卫大人,此前府衙已排查过曲州府的百姓,暂时没发现可疑之人。若大人准备再行排查,希望不要惊扰了百姓。”
卫南星握剑的手紧了紧,冷冷道“本官如何行事,无需程大人指教。”
说罢,他再次敷衍抱拳,“告辞”
一众麒麟卫纷纷离去,周遭陷入了窒息的沉默。
府衙里的官员们从未见过有谁对程大人如此不客气,心道麒麟卫果然嚣张,但也不敢说什么。
程岩深吸口气,回身道“没事了,你们去忙自己的吧。”
等他回了知府大堂,方才没露面的庄思宜问明情况后,道“卫南星怕是来者不善。”
程岩皱了皱眉,“怎么就撞上他了”
庄思宜讽刺地笑了笑,“也不一定是巧合。这个人我后来打听过,素来睚眦必报,就是脑子不太好。”他意有所指地点了点太阳穴“上回他在我们这里吃了挂落,本该升任同知的机会没了,未必就不想趁着这次找补回来。但岩岩不必担心,你身正行端,曲州上下有目共睹,而今几次立下大功,早已入了皇上的眼,他也不敢做得太过。我猜,他无非是搜查时手段粗暴些,下下你的面子,但只要不过线,咱们且忍一忍。”
程岩瞅他一眼,调侃道“我为何要担心就算他针对我,你不还能帮我找皇上告状吗”
庄思宜笑道“若那封空头密旨还没用过便好了,真想见他听见密旨后的脸色。”
程岩“你要将密旨用在这次的事情上,让麒麟卫听我指挥,只怕皇上就不那么好说话了。”
因为上回是为民,这回可涉及到王朝的稳固。
庄思宜当然是开玩笑,他拍了拍程岩的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且看吧。”
程岩“你刚刚说他脑子不好”
庄思宜“脑子好能被仇阁老当枪使”
程岩“那不用看了,他多半要作妖。”
庄思宜愣了愣,顿时笑起来,“那咱们就准备收妖好了。”
果然,当天下午,有吏员匆匆来报“大人,不好了”
程岩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有一丝窃喜来得正好他清清喉咙“可是麒麟卫他们”
“正是”吏员神色焦急,“卫大人搜查时与一户人家发生冲突,如今梅先生带着武学中一百多号学生,浩浩荡荡赶过去了”
浩浩荡荡,还用了个成语,毫不惊慌地程岩默默地想。
等等,梅先生与他何干
程岩“梅先生怎么去了”
吏员“与麒麟卫冲突的乃是南城吴家,梅先生的女儿不是才嫁过去吗”
程岩“”
怎么回事他明明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