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他说他叫啥
但不等他确认,就见梁四爷挣脱了几个家丁的钳制,从猪肉摊子上抓起一把尖刀横在自己脖子前“来、来啊信不信老子血溅当、当场,让世人都知梁、梁文羽是个逼、逼死亲弟的畜生”
面对梁四爷的无赖,家丁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抓人万一真伤着对方怎么办不抓任务完不成回去也要挨罚啊
关键时刻,一个稍微激灵些的家丁眼珠子一转,道“四爷,你瞧,刀上沾着血呢。”
程岩正疑惑对方提这个干嘛,就见梁四爷垂头看了眼刀,随即身子一绷,两眼上翻,直直软倒在地
程岩
发生了啥
等梁四爷再次恢复意识,人已在自己家中,他闻着一股子熟悉的酒香,缓缓从床上坐起,正想揉揉脑袋,忽听有人道“醒了啊”
梁四爷一惊,才发现室内坐着俩人,其中一个,正是方才的程大人。
他顿时警惕道“你、你们怎会在我家”
程岩露出个非常温和且友善的笑容,就连自称也是平易近人“四爷别急,梁府的人都被我打发走了,日后也不会再来找你麻烦。”
梁四爷更觉不安,虽说程大人笑起来挺顺眼但,他为何有种被猎手盯上的感觉
稍一犹豫,他道“大、大人为何要帮我”
程岩“敢问四爷可是姓梁,名文昭,字宣卿”
梁四爷迟疑道“正是。”
“那就是你了”程岩大喜,连庄思宜都奇怪地瞅了他一眼。
梁四爷一头雾水,什么就是他的又听程岩道“我早听说四爷画艺高绝,心生仰慕,不知四爷可否让我欣赏一番您的画作”
梁四爷微微眯眼,怀疑这位程大人是不是想对他的画做什么
程岩看破他心思,失笑道“我的确是仰慕四爷的画技,若真有别的心思,还用等你醒来再动手吗”
梁四爷一想也是,以对方的身份没必要和他玩计谋,何况他又有什么值得谋算的呢梁四爷脸色稍缓,带着些许自嘲道“真没想到,我的画也有人能看得上眼大人且随我来吧。”
说完,他见程岩表情略有困惑,稍一想便明白了,“大人,我只有情绪激动时才会口吃。”
换来程岩干巴巴一笑。
少顷,程岩和庄思宜被领入了画斋。
画斋很大,东西墙面以及顶部都各开了一扇窗,阳光流泻而入,将室内照得极为明亮。
屋子正中央有一张一丈长的木桌,桌上除了笔架、笔筒等,还摆着许多盛着颜料的瓷碗瓷瓶,乍一看很乱,但乱中似乎又井然有序。
不过整间屋子里并没有挂一幅画,反倒是画筒和几排木架上堆满了画轴。
梁四爷走到东墙处推开窗,随口道“画筒里的画,大人随意取吧。”
他的态度算不上恭敬,但程岩丝毫不在意,直接抽出一卷画,小心翼翼地铺展在木桌上。
入眼是大片浓墨色,偶有石青、柳黄等色彩为点缀,而画卷的最下方,却有一只精致的小鸟安睡画中。
程岩一见此画,更确认自己没认错梁四爷的身份,不可抑止地激动起来。
然庄思宜却皱了皱眉,他喜雕刻,对画技也颇有研究,可眼前这幅画他实在欣赏不来,好似孩童墨戏一般。但他看出了程岩的惊喜,不想扫兴,便道“鸟儿画得不错。”
梁四爷嘲讽一笑,显然察觉庄思宜的敷衍,这十几年来,他已听惯了各种不客气的评价,早已不放在心上了。
梁四爷随意拿起窗台上放着的一壶酒,刚拔开塞子,就听程岩道“好啊此画光色艳发,水墨淋漓,不见点画却层次显发,而画中鸟儿却形似写实,工整细致。两相结合,实中有虚,虚中有实,飘逸与华丽兼具,更显画技精妙。”
梁四爷“”
很明显的尬吹,听起来不但生硬甚至浅薄,一听就是门外汉的点评。但梁四爷却从程岩眼中看到了十分的真诚,一时心绪复杂。
程岩好似察觉不到自己的尴尬,又道“四爷,今日我听梁府家丁说,你有十七幅宝贝,不知可否一观”
梁四爷沉默半晌,走到架子前抽出一卷画轴交给程岩。
当长约一丈的画卷展开,就见大块墨色泼洒出的连绵青峰直入云霄,苍山下,曲州近郊春光正好,草色如青似碧,湖面烟波浩渺。
远处有旅人从东面而来,近处有游客沿湖赏景,他们或挑担、或骑骡、或执扇、或攀花
百人百面,栩栩如生。
即便程岩再不懂画,在见到这幅画的第一眼,也难免有头皮发麻之感,那是来自于灵魂的惊艳。
别说是他,就连庄思宜都颇为震撼。
与程岩不同,庄思宜自认是懂画之人,他原本欣赏不来梁文昭“豪迈”的画法,但在这幅画中的墨迹浓淡相适,深浅合宜,山景的磅礴写意映衬着城郊市井的精细逼真,竟是杂而不乱,结构分明。且画中每一人都各有身份、各有神态、各有情节,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