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未免太耐人寻味了于是他默默留了个心眼儿。
原本程岩以为庄思宜是想拿喝汤当借口找机会宿在他房中,毕竟这种事对方也没少干,但庄思宜喝完汤,居然主动表示要回房了。
程岩简直意外,不信任的视线追随着庄思宜的背影,就见对方披上斗篷、推开门,然后
“阿嚏”
一连数个喷嚏。
程岩皱了皱眉,“你受凉了”
庄思宜摇头,“我没事,先走”话说一半,他突然捂住胸口,做出个想吐的动作。
程岩心一紧,想着庄思宜从京城过来,怕是有些水土不服,忙道“你先别走,我让人请个郎中来。”
庄思宜声音略微虚弱,“这么晚了,哪里来的郎中”
程岩一想也是,何况云岚县的郎中水平也很诶庄棋大佬不是挺全能的吗程岩道“庄棋可会一点简单的医术”
庄思宜“嗯,会一点儿。”
程岩“那你先等着,我叫他来给你看看。”
不久,庄棋又来报道了。
路上估计有下人跟他提了缘由,因此他一进门便目露焦灼,“少爷您觉得哪里不适”
庄思宜神情恹恹,却仍顽强道“或许只是有些累”
庄棋匆匆向程岩行了礼,又迅速走向庄思宜,给自家少爷把脉。
只见庄棋眉头紧锁,面色凝重,程岩不禁揪住了心,莫非庄思宜还患了什么难治之症不成
上一次,程岩见郎中给人治病时露出这副模样,还是三郎得了冬瘟哦,不对今年正月初一,他在宫中庆典偶遇王博,后来王博晕倒,郎中说对方快不行了时也是这副表情
可庄思宜来时明明好好的,怎么一点铺垫都没有
“他怎么”
程岩刚刚开口,就见庄棋沉沉地叹了口气。
程岩顿时更紧张了,“到底是什么病”
庄棋“倒不是大病,少爷只是微感风寒,多多休息便能痊愈,不过”
程岩心下一松,不禁埋怨地瞪了眼一惊一乍的庄棋,又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少爷不能见风。”庄棋顿了顿,“这样吧,我先去给少爷熬点儿药。但今天晚上,少爷可千万不能出去了。”
“不行。”庄思宜看起来更虚弱了几分,他勉强扶着桌沿站起来,“我留在这里,万一给阿岩过了病气,那我于心何安”
说罢,他摇摇晃晃往前迈了一步。
说时迟那时快,庄棋一个滑跪猛地抱住庄思宜的腿,“少爷不可若您再吹了风,等到风寒加重,岂不更给程大人添麻烦”
程岩一怔,也跟着去拉庄思宜,“是啊,你别出去了。”
庄思宜苦笑,“我只是害怕连累阿岩,既然阿岩不嫌弃,那”就辛苦你了
剩下几个字,全都被程岩下一句话给憋回了庄思宜的肚子里
“思宜若担心这个,今晚我便住书房,你好好在这里休息吧。”
庄思宜“”
庄棋“”
突然安静。
程岩正不明所以,忽见庄思宜飞快睃了庄棋一眼,后者愣了愣,干巴巴道“可夜里少爷还需要人照顾。”
程岩的视线滑过两人,半晌,他缓声道“那庄棋你便留下来吧,这全府上下,唯你懂些医术,自然由你照顾他最好。”
庄棋“”
于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等庄思宜喝完一碗药,程岩又安慰了他几句,便起身去了书房。
他一走,庄思宜和庄棋互看一眼,后者立刻道“少爷,您这回可不能怪我,我都照着您说的演了。”
庄思宜气道“我让你随便弄碗补药,你倒好,让我喝那么苦的药,还一大碗”
庄棋委屈巴巴“我不是担心程大人起疑吗所以选了味道重的,可真是补药啊”
庄思宜又沉默了,片刻后道“你说,阿岩为何要去书房,是不是怀疑我们了”
庄棋迟疑道“应该不会吧,刚才我们俩都发挥得很好。”
“好什么好”庄思宜又来了火,“你不知道你有多浮夸”
庄棋不忿,心说你比我还浮夸呢,但面上也只能乖乖认错,“少爷说的是。”
庄思宜心情烦闷,挥了挥手,“你退下吧。”
庄棋“少爷,做戏做全套,我还要留在这儿照顾您呢”
庄思宜“”
现在重新培养小厮还来得及吗
当天晚上,庄棋抱着两床厚被子,撅着嘴打了地铺。
地上又冷又硬,他自然睡得不够好,反倒是庄思宜枕着阿岩的床铺,一夜好梦。
次日一早,庄思宜刚洗漱好就听说程岩去了公堂,原来大早上就有一位百姓敲响了鸣冤鼓,不过只是简单的小纠纷。
庄思宜心里叹着,当县令可真不容易,不过转念一想,也是程岩这个县令当得太让百姓有信任感,鸡毛蒜皮的事都能找来,其实大多时候,百姓轻易是不愿